血霧散盡,青松山脈重見天光。
許靖安跪在焦土之上,顫抖的雙手捧著半截焦黑的劍穗,這是他在廢墟中找到的,青松師兄唯一的遺物。
“青松師兄......”
他將劍穗緊緊貼在胸口。山風卷著灰燼掠過耳際,恍惚間又聽見那爽朗的笑聲:“許師弟,這一世,我要直指元嬰期!”
“駱兄……”
三日后,玄霜門舊址。
許靖安以青衫為席,鋪開親手謄抄的往生咒。
秦桃桃默默站在他身后,看著這個向來溫和的男人,此刻用斷劍在青石上刻下“摯友莫軒之墓”。
“他們本該......”
許靖安突然有些自責。
掌心靈力涌動,三壇醉仙釀破土而出,酒液滲入焦土時,竟有嫩芽破土而出,這是他用半數精血催生的還魂草。
秦桃桃的絹帕輕輕按在他滲血的手掌上:“父親傳訊,血魔宗正在四處抓捕與秦家、神宮有關的修士。”
許靖安望著掌心漸熄的琉璃色火苗,苦笑道:“我這微末道行,連摯友都護不住......”
“主人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假以時日,必定把他們都按在腳下!”
秦桃桃雖已拿回精血,對外人高冷,但是面對許靖安,她還是習慣了溫柔地叫一聲“主人”。
七日后,秦家祖地流光城。
秦府內外皆戒備森嚴,往來巡邏的侍衛也從筑基前期修士換成了筑基后期大圓滿修士。
許靖安斜靠在門外石柱上,眼里滿是不屑。
“這些個世家,就是要講排面,明明一起來的,還讓我在這等……”
議事廳內,一片死寂,唯有穿堂風卷著帷幔,搖著燭光,映照出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
秦觀威嚴地坐在主位,手指輕叩紫檀木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左側坐著秦鎮岳和秦桃桃,右側則是秦家剩余的九位元嬰修士。
九人面色凝重,周身隱隱有靈力流轉。
家主,此番血隱宗此番來勢洶洶,十二宗已去其三,剩下幾宗雖已經聯盟,也不過苦苦支撐,被滅是遲早的事。
秦牧率先開口,語氣里滿是忌憚之意,我秦家雖底蘊深厚,但若血巖老祖當真突破化神......
怕什么!秦雷拍案而起,須發皆張,你我兄弟大不了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好了,雷兒,稍安勿躁!”
秦觀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落在廳外:進來吧。
許靖安緩步走入,九位元嬰修士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許道友?”
秦牧與他有過命的交情,此刻見他已經突破金丹中期,更是喜笑顏開。
“哎呀呀……四十年不見,道友的修為竟有如此精進,秦牧佩服!”
“你,找個地方坐。”
秦觀面無表情,對他和秦桃桃私定終身還是有些微詞,但是看他竟以四靈根結丹,對他又不免生了拉攏之意。
秦桃桃含羞點頭,示意許靖安隨便坐。
許靖安拱手謝過,坐在了最末了的椅子上,旁邊是一位俊朗少年,正是秦風。
“許道友,哦,不對,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