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赤霄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雙手猛地推在對方湊過來的肩膀上,整個人借著這股力道連退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撞上那塊微燙的青石才堪堪停住。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那股子熱氣根本壓不下去,反而因為這個動作竄得更歡了,順著脖頸一路燒上了耳根,連帶著眼前都有些發暈。
瘋了。
真的是瘋了。
他堂堂魔君,居然會被一個滿身泥灰,一直欺侮他的家伙弄得……心慌意亂?
一定是剛才靠得太近了。
或者是這具該死的分身太容易受到驚嚇。
對,就是驚嚇。
這個蠢貨總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剛才那突然湊過來的一下,換誰都會被嚇一跳的。
小魔君在心里瘋狂地給自己找著借口,試圖把那種名為“悸動”的情緒從腦子里給踹出去。
他死死地抿著嘴唇,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再去看朔離的眼睛。
“……離我遠點!”
為了增加這句話的威懾力,赤霄還故意板起臉,露出一副極其嫌棄的神情,用手背使勁地擦了擦剛才碰到朔離肩膀的掌心。
“一身的汗味和土味,臟死了。”
朔離被推得晃了一下,滿頭問號。
“講究還挺多,得,我用靈力清一下。”
她指尖靈光一閃而過,淡藍色的水靈力順著她的衣擺向上蔓延。
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些因為剛才那場毫無形象的廝打而沾染的泥灰與碳粉都被一掃而空。
原本灰撲撲的青云宗弟子服重新變回了清爽利落的青色,連帶著那頭有些散亂的黑發都變得順滑了幾分,發尾微微濕潤。
少年甩了甩袖子,極其滿意地轉了個圈。
“行了吧?煤炭大爺?”
朔離湊近了些,把自己那只剛變干凈的袖子伸到了對方面前晃了晃。
“聞聞,香不香?”
“……也就那樣。”
某龍別過臉去,耳根那抹可疑的紅色還沒褪下去。
“一股子窮酸味,比不上魔宮里的千年龍涎香。”
那條黑色的龍尾巴卻極其不爭氣。
它悄悄地從赤霄的衣擺下面探出個尖來,趁著主人不注意,試探性地想去蹭那截袖子。
“啪。”
赤霄眼疾手快,反手一巴掌就把那玩意給摁了回去。
他惡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恨不得把自己這條不知羞恥的尾巴給剁了。
朔離則挑了挑眉。
“喲,還龍涎香上了?妄想癥什么時候治一治啊?”
“――你!”
“切。”
少年轉過身,沒再理會那個勃然大怒的家伙,而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正事上。
積分。
那一個個金光閃閃的數字此刻正像是一根根細小的刺,扎得她心里直癢癢。
五千四百二。
四千零八。
三千六百五。
朔離盯著手里那塊青玉令牌,眉頭微微皺起,又很快舒展開來。
第四名。
哪怕她剛才說得再怎么好聽,什么“戰術性低調”,什么“進可攻退可守”,但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