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交錯的兵刃對視。
那對琥珀色的眸子溫和如初,映著少年戰斗時沉靜的神情。
“師弟,我要用靈力了。”
話音剛落。
朔離像是聽到了什么解脫的信號,她松開了握刀的手。
“鏘啷”一聲,小竹掉在了地上。
某人一下癱軟在擂臺上。
“認輸。”
整個演武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擂臺上這戲劇性的一幕。
聶予黎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隨即化為淺笑。
他收劍入鞘,走到朔離面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錢袋,遞了過去。
“師弟,這不是才剛剛熱身?”
“不打了不打了。”
朔離接過袋子,數了數里面的靈石,也沒起來。
本身她一個金丹后期單憑肉身強度與元嬰大圓滿對抗就已經很勉強,每次切磋也是,一旦聶予黎用上靈力,那就是她被單方面蹂躪的信號。
現在人這么多,她才不想丟臉!
聶予黎輕笑了一聲。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手上稍稍用力,將賴在地上的人整個從青巖石板上拉了起來。
朔離順著他的力道站穩。
擂臺下的弟子們還站在原地,視線都匯聚在他們兩人身上。
聶予黎的目光掃過臺下,然后轉向朔離。
“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自動讓開一條通路的人群,朝著演武場外走去。
身后的議論聲逐漸變小。
“我還以為能看到聶師兄出手呢……”
“朔師兄也太干脆了。”
“什么干脆,我看是打不過就跑。”
“胡說,能和聶師兄在體術上打成那樣,已經很了不起了!你行你上啊?”
聲音被風吹散。
兩人并肩走在返回傾云峰的山道上。
聶予黎走在左側,步履平穩。
“師弟,關于師叔的事……”
“嗯,記得呢。”
朔離應了一聲,她正低頭把玩著那個錢袋,靈石在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聶予黎看著她這副樣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知道,朔離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但答應過的事,總會做到。
……
是夜。
傾云峰的石屋。
朔離躺在被窩里,玩著宗門令牌。
雖然她早已不需要睡眠,但對于前世基本缺乏休息的她而,睡眠本身就是一種娛樂活動。
少年百無聊賴地用指尖在光滑的玉石表面劃拉著,一個q版的,頭頂長著兩個小犄角的黑色煤球形象很快就出現在上面。
她又在煤球旁邊畫了一個對話框。
今天你被地主壓榨了嗎?
畫完,她又覺得不太滿意,于是抹掉,重新畫了一個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捶地的煤球。
旁邊配字: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
玩了一會兒,朔離終于想起了正事。
她除掉令牌上的涂鴉,指尖靈力微動。
“師尊,英杰榜大比,掌門問你去不去。”
字跡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令牌之中,消失不見。
做完這件事,朔離就把令牌往枕頭邊一扔,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反正她話已經帶到了。
回不回,什么時候回,那就是那個白毛的事了。
少年剛閉上眼沒多久――
一道柔和的白光從令牌上升起。
朔離不情不愿地睜開眼,重新拿起令牌。
“你是否前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