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酒樓的飛檐,造型張揚,在月光下投射出巨大的陰影。
陰影的最頂端,確實有一個模糊的黑影。
輪廓扭曲,像個蜷縮著的人。
小魔君的動作比他自己想的還要快。
他沒有一點猶豫地動用了自己最隱蔽的一抹本源魔氣。
這是他壓箱底的儲存,也是唯一能在聶予黎眼下不被察覺的最后手段。
但如果是此時靈力消耗過半的她有危險的話――
“……”
夜里的景象一下清晰起來。
那不過是一尊用來鎮宅的石獸,因為風化而變得奇形怪狀罷了。
一種難以喻的、混雜著惱火和荒謬的情緒涌上心頭。
魔君深吸一口氣:“蠢貨,那就是個石獸!”
比起罵她,他更感到一陣古怪的窘迫。
自己居然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把底牌用了!
“哈?”
朔離轉過頭,賞了赤霄的腦袋一拳。
小點的赤霄捂著額頭,后退了一步,他抬頭咬著牙瞪著她。
“你有病?”
“你先罵我的。”
朔離收回拳頭,一臉坦然地看著他。
赤霄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他看著朔離那張毫無愧疚之色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副弱小的、毫無威懾力的模樣。
“……瘋子。”
“我哪里瘋了?”
“不過,我們現在可以來聊聊你們老大在皇宮留的后手。”
某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插起腰。
“你有沒有權限,讓你的同事快滾呢?我是不會把洛師妹讓給你們魔君的。”
“……”
“你這個蠢貨…他要綁的根本不是她!”
一股奇怪的惱火,甚至混著著點沮喪,涌現了出來。
對面的少年疑惑的眨了眨眼。
她這次去皇城,先是要看看那兩個藏在里面的疫鬼,順便把這個凡界的魔修“支線”處理了。
所以……這煤炭到底在說什么啊。
“你說的什么話,赤霄不是洛師妹的舔狗嗎?他不綁她綁誰?”
赤霄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舔狗”這個詞他從未聽過,但從少年那理所當然、甚至帶著點同情的眼神里,他清晰地讀懂了其中蘊含的、莫大的侮辱。
“我的君上,眼光才不在此,他也不對這所謂的天命之女感興趣。”
“哦?”
朔離瞇了瞇眼,她向前一步,活動了一下手腕。
“你的意思是洛師妹不好?”
坐在少年肩頭的小七也“喵”了一聲,表示抗議。
赤霄看著她那副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心里的怒火反而被一種更深沉的郁結所取代。
他猛地意識到,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今晚什么事都別想做了。
而且,暴露得越多,變數就越多。
“是不是,與你無關。”
“你不是要去皇城?”赤霄冷冷地打斷了這個話題,“再在這里浪費時間,天都要亮了。”
朔離看著他那副拒絕溝通的側臉,嘖了一聲。
算了,跟一個魔界的底層員工計較什么。
說不定他們魔君只是傲嬌,不給手下承認罷了,畢竟戀愛腦確實有些丟人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