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吃瓜子去。”
她說著,便半拖半扶地帶著聶予黎走出了房間。
兩人走下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來到空無一人的客棧大堂。
男人全程粘在她身上,有些不大好意思,尤其是朔離像搬一件物件一樣將他半背起的時候。
“師弟,其實我沒什么……”
“你,”朔離用手指了指他的鼻子,“沒事就流這個?”
“……”
少年將聶予黎擺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后,看到對方習慣性的要用靈力祛除血漬,挑了挑眉。
“五千哥,在凡界你要省一些啊。”
嘟囔著,她從自己的儲物戒里掏出一塊手帕(之前在宗門里免費拿的),遞給了他。
“喏。”
聶予黎看著遞到眼前的素白手帕。
男人沉默地接了過來,他沒有立刻用那塊手帕去擦拭血跡,而是將其握在手心,看向朔離。
“朔師弟。”
聶予黎開口:“方才在樓上,我看到了那些病人的因果線。”
朔離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她的生命之線正在被一股力量強行抽離,那股力量的源頭……連接著天空。”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
“那不是疫病,更像是某種……法則層面的抹殺。就像修士渡劫失敗,被天地所棄,是命數所定。”
少年哦了一聲,并不意外。
那肯定是命數所定啊,原著里這個“疫病”可是不可或缺的副本背景。
不過,要是拋開原著來看的話――
“我聯系了一下凡界的法則生態,覺得這種情況應該與如今的‘朝代’有關。”
聶予黎回憶起了自己自從上次離開凡界后找尋的資料。
凡界是一個個“王朝”的世界,凡人的“帝皇”在世,統御子民。有盛世,又有分崩離析之時,在天道的規則下不斷循環往復。
“凡人王朝有興衰,就像草木榮枯,像一個循環,天道會默許,甚至推動舊的覆滅,來迎接新的開始。”
朔離靠在身后的木柱上,一只腳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踮著地面。
“那你覺得,這算是天災,還是有人在里面攪混水?”
“不好說。”
聶予黎搖頭:“或許兩者皆有。天道降下警示,自會有人順應‘天命’,加速這個過程。”
他的目光望向門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而疫鬼,或許就是這個過程的執行者。”
少年了然的點了點頭,她百無聊賴的盯著男人輕輕擦拭血漬的動作,開口:
“哦,師兄你的意思是,這個‘瘟疫’是天道加速這個凡界王朝滅亡的手段吧。”
“但明明k給的任務又是讓我們除掉它啊,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聶予黎聽到朔離的問題,他將手帕對折,遮住了那片血紅:“天道并非人。”
“k沒有喜怒,只遵循既定的法則……或許,k自有安排。”
“哦,行吧。”
朔離倒是無所謂。
她知曉原著劇情的自己對這個“疫鬼”的機制和數值,甚至最終boss都一清二楚。
這次副本,大概率自己也只是當個背景板,看女主大殺四方吧。
正當少年順勢伸出手準備去拿回自己的手帕時,聶予黎的手向后縮了一下,避開了她。
那塊沾染了血跡的白色手帕被他牢牢攥在掌心。
聶予黎將手帕收起,另一只手扶著椅子扶手站直了身體。
“……朔師弟,我之后洗干凈了再還給你。”
那塊手帕不大,質地也普通,是宗門發放的弟子用品。
但被聶予黎握在掌心,卻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寶。
“不就是一塊手帕,有什么好洗的。”
朔離隨口嘟囔了一句:“我這人懶,你要是不還我估計也想不起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