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瑗對他下的手?
朔離可不覺得青瑗敢對聶予黎下死手或者奪舍。
畢竟他和她一樣都是青云宗的頂級關系戶,作為掌門親傳弟子的他身上肯定也有特定的信物。
何況――
滿身是血的男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穩住氣息后,一把將思索中的朔離小心妥帖的扶在地上坐好,他平復氣息。
“朔師弟,你好生歇息,我去除掉那殘魂即可。”
“?”
早已恢復且生龍活虎的少年眨了眨眼,注視著正嘗試去觸碰她傷口的聶予黎。
他的神識應該已經極其微弱了,不然也不至于在她身上摸索了半天都還沒有觸碰到腹部的劍傷。
“你的傷……”
“聶師兄,別摸了,好癢哦。”
“……”
男人的指尖蜷縮了一下,接著緩緩收回,卻順便把要起身的朔離摁了回去。
“那也要好生歇息。”
朔離被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弄得有些無奈。
“五千哥,我沒事了,真的,你看。”
少年說著,還掀起被鮮血浸透的衣擺一角,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上面連一道疤痕都找不到。
“愈合了,連個印子都沒有。你師弟我身體好,吃嘛嘛香。”
聶予黎緩緩搖頭,固執地說道:“內傷不一樣,你的經脈被我的劍意所傷,必須靜養。”
“可我現在活蹦亂跳的。”
“別動,師弟,你需靜養。”
少年又被摁回了地上。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朔離終于乖乖的待在地上了。
聶予黎稍稍放下了心。
化神修士的殘魂太過兇險,她還是安靜養傷等候就好。
男人俯下身,拾起地上的霄影后,徑直往前走――
一股巨力傳來。
聶予黎本就重心有些不穩,又失血過多,加上傷勢無法恢復,他一下踉蹌,徑直落在了朔離的懷里。
二人的體溫再次混雜在一起,朔離一只手環住他的腰,讓他坐好。
男人比她高了小半個頭,表情還有些茫然,顯得這個場景有些滑稽。
“師弟,我……”
“別亂動,五千哥,你這樣子不是送菜嗎?”
聶予黎渾身一僵。
他想推開朔離,卻又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對方清瘦的肩膀支撐著自己大半的重量。
最后,他還是乖乖的維持著這個姿勢,面色微紅。
“……師弟,我剛剛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
“當然沒有。”
少年擺了擺手。
“我真沒事,先不說這個。”
“五千哥,你的眼睛和左臂怎么沒了?那青瑗敢對你下死手?”
男人有些不自在的待在她的懷里:“無事,是我自斷。”
“……?”
“當我一睜眼,就只有我一人…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
聶予黎語氣平和:“于是我先自廢了左臂,又察覺到幻術生效,就挖去雙眼,以防那人利用我的神通。”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自責。
“只是當時…關于師弟你的幻象出現了,我稍加猶豫,就錯過了解除幻術的最佳時間…之后也沒能斷掉右臂,真是抱歉。”
“還是我意志不堅……”
朔離差點繃不住。
這叫意志不堅?
“不不不,你意志很堅定了,真的。”
不過,聶予黎根本沒有提到洛櫻的下落,又說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人。
那原著里的那個聶予黎是……?
想到這里,少年瞇了瞇眼,從地上爬起,將男人乖乖的擺好放在地上。
她隨手捏訣,清理干凈身上的血漬后,一轉身,才注意到某個面色陰沉,盯著他們不知看了多久的小魔君。
――這煤炭什么表情?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