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本就被嚇得魂不附體,聽到朔離這句堪稱坦誠的自我介紹,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哇”的一聲,竟哭了出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別……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
這一下給朔離都整的有點不會了。
這明明是個金丹修士,怎么能這么慫?
“喂喂喂,哭什么哭?”
她用手指戳了戳那修士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
“我話還沒說完呢。”
少年蹲下身,與那修士平視。
“我這個人呢,很好說話的。”
“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保證不傷你分毫。”
那修士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朔離。
“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朔離笑得燦爛,“我從不騙人,你看我這雙真誠的眼睛。”
修士順著她的話,看向她的眼睛。
那里面清澈見底,配上少年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確實很有說服力。
可他一轉頭,就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金色豎瞳。
赤霄就站在朔離身后,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雙手抱胸。
明明是稚嫩的面容卻滿是壓迫感。
修士剛升起的一點希望,瞬間被這道目光給澆滅了。
他“嗷”的一聲,又想哭。
朔離見狀,嘖了一聲。
“煤炭,你能不能收斂一點?把人嚇壞了還怎么問話?”
她回頭瞪了赤霄一眼。
赤霄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冷哼。
朔離嘖了一聲,重新轉向那個已經抖成篩糠的修士。
“好了好了,別理他,他就是個擺設。”
少年拍了拍修士的肩膀,試圖安撫他。
“來,深呼吸,別緊張。咱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宗門的?為什么會在這里?”
對方哽咽了一聲。
“我……我是玄天劍宗的弟子……我叫李越……”
“玄天劍宗?”朔離歪了歪頭,在腦子里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沒聽過,看來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
她下了結論。
李越不敢反駁,只能繼續用顫抖的聲音說下去。
“我們……我們是聽聞此地有遺跡出世,所以……所以由大師兄齊昊帶隊,前來尋寶的……”
“哦?大師兄帶隊尋寶?”
朔離挑了挑眉。
“對……之后我們在此地找到了進入秘境中層的傳送門,大多的弟子都在外面看守,之后沒過幾個時辰,大師兄一個人滿身是血的走出來了……”
“然后,然后……”
李越說到這里,他又帶上了哭腔。
“然后我們的大師兄,他就……他就開始殺人了!”
朔離倏地想到什么:“你們大師兄,有沒有什么特征?”
對方一愣,接著開始結結巴巴的給朔離描繪起來。
一襲黑衣,年齡看起來約莫二十幾,青年模樣……
少年越聽越篤定――
這位大師兄,就是那位他們剛剛對上的金丹中期的修士。
“這倒是挺有意思。”
朔離松開李越,站起身,摸著下巴踱步。
“你們的大師兄,從傳送門里出來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把你們這群同門給屠了?”
李越蜷縮在地上,抱著頭,身體還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是……是的……大師兄他……他就像瘋了一樣,見人就殺,一個字也不說,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