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早。”
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帶著濃濃的鼻音。
“今日,尚可。”
他淡淡地評價道。
只比昨日早起了不到一刻鐘,但也算是有所進步。
“那是,弟子我昨晚可是冥思苦想了一夜的‘道’,受益匪淺,連睡覺都比平時香了。”
朔離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墨林離對她所謂的“道”不置可否。
男人走近,俯下身,自然的開始幫她整理亂糟糟的發型。
先是將那條不知用了多久的灰色發帶解開,墨色的翹發披散。
他凝視了那條發帶幾秒,才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
少年此時還沒完全清醒,半瞇著眼睛,任由他擺弄,像一只犯困的貓。
接著,墨林離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通體溫潤的白玉梳,自發頂開始,一梳到底。
那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帶著一絲清涼的觸感,讓朔離昏昏欲睡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他……他怎么還隨身帶著梳子?”
“說不定是他的什么怪癖。”朔離在心里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她微微側過頭,想看看身后那人的表情,卻只能看到那張如畫的側臉,以及那雙剔透的、認真的銀白眼眸。
很快,一頭亂發便被打理得服服帖帖。
墨林離又用那根舊發帶重新為她束起一個標準的低馬尾,只是動作有些生澀,束了有一會才束好。
“好了。”
墨林離收回手,聲音平淡無波。
朔離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渾身都舒坦了不少。
嗯,以后自己無敵了可以給這個白毛安個理發師的職位。
就不把他丟到河邊養老了吧。
墨林離回歸正題。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團深藍色的、如同夜空般沉靜的液體,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那液體只有拳頭大小,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重量,一股極致的陰寒之氣,瞬間彌漫開來,院中的青石板上,迅速凝結起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是‘玄冥重水’,取自萬丈海眼之下,一滴便重若山岳。”
“此乃五行中的‘水’行至寶,亦是你今日需要煉化的東西。”
朔離看著那團散發著恐怖寒氣的液體,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剛剛被馴服的“不滅薪火”,在這股寒氣面前,都開始瑟瑟發抖,本能地想要縮回丹田深處。
“師尊,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循序漸進一點?”
朔離試探著開口,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比如說,先從山間的清泉水開始煉起?”
“那什么‘玄冥重水’,聽起來就跟我八字不合,我怕我這一煉,直接就變成冰雕了。”
“你的道基由劍源之息鑄就,不懼水火。”
墨林離平靜地駁回了她的請求。
“昨日你已煉化火種,今日正好以這玄冥重水調和陰陽,水火既濟,方能穩固根基。”
說完,他不再給朔離任何胡攪蠻纏的機會。
屈指一彈,那團“玄冥重水”便化作一道深藍色的流光,瞬間沒入了朔離的眉心。
極致的冰寒,剎那間傳遍四肢百骸。
朔離只覺得自己的血液、經脈、乃至神魂,都像是要被瞬間凍結成冰。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傾云峰的清晨。
“師尊!救命啊!要凍死徒弟啦!”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