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她緊張個鬼啊!
這白毛在旁邊像個人形攝像頭似的,她那是被他盯得渾身發毛。
“師尊,你這是安撫嗎?哪有安撫是你這樣的?”
“……”
墨林離安靜地聽完她的抱怨。
“那安撫,是如何的?”
“嘶――”
朔離陷入了沉思。
根據她前世單機一輩子的經驗,這注定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至于現在,面對洛櫻,對方不高興時稍微摸摸頭給點好吃的就能哄好。
“呃,摸摸腦袋?”
話音剛落,她就后悔了。
朔離僵硬地抬起頭,對上了墨林離那雙銀白色的眸子。
那雙眼睛里沒有半分疑惑,反而……流露出認真的思索。
完了。
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天坑。
這不會以后要被這個白毛摸禿頭吧!
墨林離確實是在認真思考。
觸摸頭頂。
這個動作,他只對年幼時救過的一只靈兔做過,然后,這只靈兔驚恐的帶傷逃竄開了。
自那以后,他再未碰觸過任何活物的頭頂,除了……朔離。
師長對弟子表達親近與安撫時,似乎確實存在類似的肢體接觸。
比如拍肩膀,或是……撫摸頭頂。
那么,“摸摸腦袋”,應該是一種比“輕敲”更進一步的、表達認可與寬慰的方式。
朔離不知道自己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師尊想到哪里去了。
但是……
等等。
可不可以報復一下呢?
惡向膽邊生。
“咳咳。”
她故作正經的咳了咳,將對方的視線吸引在自己身上。
“師尊,看你好像不大明白。”
“我先給你演示一下吧。”
話一出口,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可。”
一個字,簡潔明了。
朔離麻利的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到墨林離面前,他也安靜的站起。
兩人相對而立,身高差讓朔離需要稍稍仰頭,才能與對方那雙仿佛盛著萬年冰雪的眸子對視。
她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像個經驗老道的夫子般繞著墨林離走了一圈,接著伸出手,煞有介事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小墨……啊不是,咳……您低個頭呢?”
男人頓了一下,竟真的依,緩緩地、順從地,將那顆高傲的頭顱低了下來。
雪色的長發如同安靜流淌的瀑布,從他的肩頭滑落,幾縷發絲垂在朔離的眼前,帶著一股清冷而干凈的氣息。
朔離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報復,就暗爽起來。
她強行壓下嘴角那即將控制不住上揚的弧度,重新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嚴肅模樣。
朔離伸出手,緩緩地、鄭重其事地,落在了墨林離的發頂。
觸感出乎意料的好。
那雪色的發絲,并非想象中的冰冷,反而帶著一種微涼而柔順的質感,如同最上等的絲綢,從指縫間滑過。
這手感,和煤炭那解壓玩具有得一比。
朔離的手指插進那如雪的發絲間,像是揉搓一塊上好的面團,又像是對待一只格外順手的解壓玩具。
五指并用,毫無章法地、興致勃勃地,將那頭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雪色長發,揉成了一個亂糟糟的窩。
“嗯……對,就是這樣。”
“你看,力度要均勻,要深入發根,這樣才能讓被安撫的人感受到全方位的關懷。”
墨林離始終低著頭,一動不動,任由那只手在他的頭頂肆意妄為。
旁邊的三個傀儡依舊在忠實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對眼前這副大逆不道的場景視若無睹。
一號傀儡的風扇得更起勁了,仿佛在為自家主人加油鼓勁。
二號傀儡默默地將果盤又往前遞了遞。
三號傀儡則加大了訓練強度,那幾只小陸行鳥被追得“咕咕”亂叫,滿地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