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五千哥吃完早餐后散伙,按照日常安排,朔離去視察了自己的靈田。
嗯,不錯,一個個都很有精神!
“同志們辛苦了!”朔離對著一具正彎腰撿石塊的傀儡揮了揮手,語氣慷慨激昂,“要牢記我們的使命!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呃不,是糧食滿倉!”
那具傀儡的晶石雙眼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處理這句超出它程序理解范圍的指令,最終,它只是默默地轉過身,繼續手頭的工作。
朔離對此毫不介意。
她走到溪邊,一屁股坐在自己那張心愛的躺椅上,翹起二郎腿,繼續著她每日的功課――
給“小竹三號”充能。
那坨焦黑的、形狀詭異的廢鐵被她鄭重地捧在懷里,新晉筑基期的靈力,正源源不斷地、帶著幾分溺愛地,注入其中。
“小竹啊,你看這山,這水,這肥沃的土地,以后都是我們的家了。”她一邊輸送靈力,一邊絮絮叨叨,“你可得快點好起來,不然以后誰來保衛我們的家園?總不能指望那群傻大個吧?”
她說著,還瞥了一眼遠處那些勤勤懇懇工作的傀儡,眼神里充滿了資本家對廉價勞動力的嫌棄。
就這樣,朔離的一天就這么閑適的度過了。
夜晚,她抱著小竹三號,打著飽嗝返回傾云峰。
今天她吃了不少朱果,雖然修為目前沒有什么變化,但氣海確實深沉了不少。
夜晚的青云宗格外靜謐,蟲鳴聲在草叢間起伏,匯成一片安寧的交響。
在路過后山的時候,朔離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洛師妹,躲在別人身后,就這么有意思嗎?”
“我……”
嗯?
朔離眨了眨眼,快速鎖定聲源后,抱著小竹三號,鬼鬼祟祟的靠近。
后山小徑旁,月光透過交錯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聲音是從一小片空地傳來的,那里地勢稍低,幾塊巨石錯落,恰好形成了一個半封閉的空間。
那帶著幾分傲慢與不耐煩的男聲,正是出自洛櫻跟前的一男一女,他們身著白色的弟子服,洛櫻低著頭站在他們面前。
這――
來了來了,原著的開頭終于出現了。
原先應該是在宗門合會結束后立馬出現的事件,居然推遲了有半個月。
朔離找了一處視野最好的草垛,隱藏其中,暗戳戳的觀察。
“怎么不說話了?”為首的男弟子向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少女,“前些日子,仗著朔師兄護著,不是挺威風的嗎?”
“怎么,現在他不在,你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身旁的那個女弟子則抱著手臂,嗤笑一聲,幫腔道:“趙師兄,跟她廢什么話。那天朔師兄在臺上打生打死,這家伙也只是看著呢。”
哎?這么扯到她了。
接下來這兩個弟子就著洛櫻在宗門合會的表現追溯到少女剛進門的無能,還反復拿朔離的“英明神武”與其對比,聽的朔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番引經據典,可以看出是做了不少功課。
“洛師妹,你別不說話啊。我們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只是替朔師兄感到不值罷了。”
他攤開雙手,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你想想,他那樣的人物,在臺上以命相搏,為你掙來傾云峰的榮光,你呢?除了會躲在后面哭,還會做什么?”
“就是!”
旁邊的女弟子立刻附和,她上下打量著洛櫻,眼神里的輕蔑毫不掩飾。
“要我說,朔師兄就是眼光不好,被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騙了。但凡他身邊換個厲害點的同伴,也不至于在合會上傷得那么重。”
“我……我沒有……”
洛櫻終于抬起了頭,那雙水潤的杏眼里蓄滿了淚水。
“朔師兄他……他很厲害,有沒有我,他都能贏。”
這句本意是維護朔離的話,聽在趙師兄耳中,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哦?是嗎?”他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你對朔師兄而,確實是毫無用處,甚至是個累贅,對嗎?”
這誅心之,精準地刺向少女最柔軟的地方。
洛櫻的嘴唇翕動著,臉色在月光下白得像一張紙,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因為她內心深處,也是這么想的。
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周圍的人都待她很好,無論是朔師兄還是聶師兄,還有其他師弟師姐們――
但為什么什么忙都幫不上?
其實,洛櫻一直有個問題藏在內心,她想要問問師尊――
“為什么是自己呢?”
當初為什么要把她帶進青云宗,又為什么要收她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