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塵說，瑤池宗的大陣，固若金湯。

但若是真的吸引了所有外族的火力，那他們將要承受的壓力，也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這，無異于引火燒身。

“你……”

程月華看著楊塵，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想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對我們瑤池宗，又有什么好處？

可話到了嘴邊，她卻又問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楊塵這么做，全都是為了她，為了她剛才那個，近乎于強人所難的請求。

他用一種，最直接，也最霸道的方式，回應了她的求助。

將所有的麻煩，都一個人，扛了下來。

這份情誼，重如泰山。

“只是……”

程月華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

“只是不知道，那個王超，他……能不能下得了這個決心。”

畢竟，讓他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耀與地位，去當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這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個，無比艱難的選擇。

程月華盯著楊塵，問他是否還有其他辦法。

楊塵告訴程月華，其他辦法需要耗費大量資源。

“第二個辦法，就是死守。”

楊塵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用資源，硬生生地堆出一道防線。”

“把我們從黑角城拿回來的那些家底，全都扔進去。”

“再把整個云夢澤能搜刮到的所有靈石、材料，也都砸進去。”

“或許，能起到一些效果，勉強擋下他們的一波攻勢。”

楊塵的目光，落在了程月華那張漸漸變得凝重的臉上，話鋒一轉。

“可然后呢？”

“擋得下第一次，第二次如何抵擋？”

“他們能守得住一時，能守得住一世嗎？”

“整個云夢澤，才有多少資源？根本不夠這樣揮霍的。”

“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只是飲鴆止渴。”

“等到我們資源耗盡的那一天，就是云夢城，乃至云夢澤，徹底覆滅的時候。”

楊塵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程月華的心上。

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人族的底蘊，本就比不上那些外族。

跟他們拼消耗，無異于自取滅亡。

“所以，只有第一個辦法，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楊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讓程月華都感到心悸的，瘋狂而自信的光芒。

“禍水東引，只是第一步。”

“真正要做的，是引君入甕，敲山震虎。”

程月華的心，猛地一跳。

“引君入甕？”

“沒錯。”

楊塵點了點頭，終于將自己那個堪稱瘋狂的完整計劃，全盤托出。

“王超把所有的鍋都甩給我們瑤池宗之后，外族必然會把我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攻破我們的大陣，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普通的奪命境修士，在見識過我們大陣的威力之后，肯定不敢再來送死。”

“所以，他們只有一個選擇。”

楊塵的聲音，變得愈發地低沉，卻又充滿了難以喻的蠱惑力。

“那就是，請出他們族中，真正的定海神針。”

“改命境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