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秦峰腳下一點。
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直接朝著遠處那燈火通明的城門方向,快速跑去。
完全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程月華緊隨其后,她那曼妙的身影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速度竟絲毫不比楊塵慢。
轉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只留下魏延和一群瑤池宗弟子,呆呆地愣在原地。
“這……這……”
魏延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干澀無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就這么去了?
帶著一個身上還有道傷未愈的宗主,就這么兩個人,去闖一個有紫府境強者和上百精銳鎮守的城樓?
他究竟是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勇氣?
他的底氣,又在何處?
魏延無法理解。
他看著那兩道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
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的天才不知凡幾,見過的瘋子也不在少數。
卻從未見過像楊塵這般,將天才與瘋狂,結合得如此完美的怪物。
這一刻,他心中那點因為重獲自由而滋生的喜悅,瞬間被一種更深沉的,對未知的恐懼所取代。
他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今夜的黑角城,恐怕要被這個年輕人,徹底捅出一個天大的窟窿來。
而他們這些人,都將被迫卷入這場由他一手掀起的,足以顛覆整個云夢澤格局的巨大漩渦之中。
是生是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想到這里,魏延那顆蒼老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身旁妻子的手,那只布滿皺紋的手,冰冷而顫抖。
他的兒子也感受到了父親的恐懼,怯生生地靠了過來,眼中充滿了不安。
魏延看著自己的妻兒,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悲涼。
他忽然有些后悔。
或許,自己繼續安安穩穩地待在藥廬,雖然是茍且偷生,但至少還能活下去。
可現在,他卻親手將自己的家人,帶上了一條看不到未來的,生死未卜的絕路。
他抬頭望向遠處那座在夜色中更顯猙獰的城門,心中五味雜陳。
只希望,那個創造了無數奇跡的少年,這一次,不要讓他們失望。
從牛莽將楊塵帶到藥廬的那一天起。
魏延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已經不知道變了多少次。
最初,他以為這只是個走了狗屎運,煉丹天賦不錯的愣頭青。
后來,他發現這小子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絕非池中之物。
再到后來,得知他坑殺整個黑角族大軍,連奪命境的城主都未能幸免。
魏延對他的評價,便只剩下了一個詞。
怪物。
一個披著少年外皮,心智卻老辣得如同活了數千年老怪物的,真正的怪物。
他的一舉一動,看似隨性,實則每一步都充滿了算計。
他的一一行,看似平淡,卻總能在不經意間,將整個局勢玩弄于股掌之上。
外族在云夢澤盤踞了多少年?
他們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
被人在家門口,連鍋都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