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沈堇妍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將裴芊芊叫了進去。
按照原先的預想,她以為裴芊芊還在懷疑自己,來者定不善。哪知裴芊芊一進門倒是猶豫得很,好半天才囁嚅著說了句:“還請王妃恕罪,前幾日是妾語無狀沖撞了您……此番,妾是來賠罪的。”
說著,裴芊芊讓蕓兒把那描金漆盒拿了進來,她站得遠遠地,特意將盒子打開,里面的老參、阿膠、燕窩等等映入眼簾。
“你來賠罪?”斜靠在軟枕上的沈堇妍微微蹙眉,她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周嬤嬤。周嬤嬤會意向,上前接了那描金漆盒。
“那是什么?”在漆盒即將關上前,沈堇妍指了指與補品放在一處的藥瓶子。
“是上好的止血藥。”裴芊芊如是道。
止血藥……沈堇妍的眉頭蹙得更深,送她補品能理解,送止血藥是何意?怎么,嘲諷她差點動了胎氣見血早產?
沈堇妍有些不悅,這段時間她雖在王爺面前溫婉可人、舉止有度,但不代表旁人也可以獲得這樣的殊榮。
“呵,你兒子失蹤的事兒不怪本妃了?”沈堇妍語氣不善道,反正這房間里都是她的人,王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現下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無礙。
故作低著頭攥緊手帕的裴芊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她能夠很明顯的感覺,那個驕傲放縱的沈堇妍又回來了。
“回王妃……舟舟找到了。”裴芊芊抬頭,又是一副我見猶憐、善良可人的模樣:“妾想……這事兒可能真的有誤會。”
找到了?
沈堇妍蹙眉。
她怎么沒得到這個消息?
莫不是詐她?
“在哪兒找到的?”沈堇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在一個叫做蒲葦鎮的地方。”裴芊芊有問必答,想到舟舟,她的臉上不禁多了抹溫柔的微笑:“現在應是在回京的路上。”
“哐啷——”
沈堇妍還未說話,就見那邊的周嬤嬤不知怎地,捧著的描金漆盒摔在了地上,補品灑了一地不說,就連那個裝著止血藥的瓷瓶也“咕嚕咕嚕”地滾了出去,一路滾進了床下。
裴芊芊見狀,立即上前幾步去撿那瓷瓶,索性瓷瓶落的位置不算特別靠內,她一伸手就夠到了。只是——
裴芊芊一抬頭就瞧見沈堇妍滿是戒備、往后靠的動作,臉色沉沉如覆冷霧。
“妾……是妾逾越了,望王妃恕罪。”說著,她立刻就向往后退,哪知周嬤嬤的動作比她還快,只見對方忽地上前扣住裴芊芊的手腕,眸光尖銳:
“裴側妃莫不是想對王妃不利?!”
“什、什么?”
“說什么止血藥,誰知道你這里裝的是什么?現下又處心積慮的靠近王妃,定是心懷不軌!”
周嬤嬤是知曉皇后娘娘的計劃的,按理說那個孩子應當已被處理了,中間是出了什么岔子竟又活了?
但是如今這個已不重要,若想替王妃除去這一雙絆腳石……孩子無恙,先從大人這里下手也是一樣。對!她要在王爺過來之前,先將裴側妃妄圖謀害王妃及世子的罪名坐實!
“妾、妾沒有這個意思——”裴芊芊驀地瞪大雙眸,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瞧起來楚楚可憐。
“這瓶子里的,莫不是什么不利固胎的藥吧?”沈堇妍與周嬤嬤朝夕相伴久了,立刻看懂了對方的意圖,她不緊不慢的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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