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等時沅醒過來的時候,旁邊已經空了。
床上的被子也恢復平整,完全沒了昨晚的凌亂。
仿佛昨晚只是一個夢。
但她身上的痕跡明確地告訴她,并不是夢。
所以商鶴和皇帝到底什么關系?
他臉上的胎記真的是天生的嗎?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她必須找商鶴問個清商。
按照商鶴的年齡,他只能是皇帝的兒子。
可他如果真是皇子,不可能成為太監。
她抬手,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床上有了動靜,早就在外面候著的小橘快步過來,她挑開床帳,一眼就看到小姐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曖昧的痕跡。
她頓時羞紅臉,“小姐……娘娘,您醒了,奴婢服侍您梳洗。”
她朝著外面吩咐了一聲,立即就有早就候著的宮女們端著水魚貫而入。
不過即便殿內有不少人,依舊靜悄悄的。
宮女們都乖乖低著頭,端著東西,根本不像是活生生的人。
那模樣,和殿內的桌椅沒什么兩樣。
封建禮教會吃人,把人變得不像人。
時沅正在上妝的時候,就有嬤嬤進來回稟說各宮娘娘們都到了。
等小橘將鳳簪插進云鬢之后,時沅才在宮女的攙扶下站起。
她坐在正殿主位,看著各宮娘娘們穿著華麗宮裝,按照品階依次踏入坤寧宮請安。
妃嬪們整齊行禮,“臣妾恭請皇后娘娘圣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趁著落座的間隙,不少妃子都悄悄抬頭朝著上位看了眼。
楊妙妍也偷偷抬眸,視線落在這位皇后的身上,竟也看呆了一瞬。
上次見面的時候,皇后還是時小姐,穿著月白色的裝扮,衣著樸素。
但如今穿著大紅色宮裝,落在地上的裙擺上繡著牡丹,頭戴鳳冠,鳳冠上的珍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姿。
那張臉,足以令在場妃嬪黯然失色。
楊妙妍下意識看向坐在對面首位的嫻貴妃,果然捕捉到嫻貴妃眼底的嫉妒和蔭翳。
希望這位小皇后能有幾分手段,幫她牽制嫻貴妃。
在寬大的衣袍遮擋下,嫻貴妃的手緊緊攥著裙擺。
她坐在前面,能夠清楚地看到皇后脖子里露出來的曖昧痕跡。
時沅說完場面話,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
她的視線越過殿內的嬪妃,就看到站在門口廊下的商鶴。
他薄唇輕勾,那雙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
他的視線穿透重重宮紗,越過一眾花枝招展的妃嬪,粘在她的身上。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小太監。
不過和別的太監微微弓著身體不一樣,他身形頎長,那深藍色的太監服穿在他身上都格外好看。
“娘娘出身將門,正好前些日子皇上賞了臣妾一條九節鎏金軟鞭,臣妾正好借花獻佛送給娘娘,就盼娘娘在后宮也能雷厲風行,管好這一宮上下。”
時沅收回視線,看向坐在左邊下手第一位的美艷女子。
這應該就是爭強好勝的嫻貴妃。
隨著嫻貴妃話音落下,就有一個小宮女捧著九節鎏金軟鞭進來。
不少妃嬪都露出看戲的眼神。
如今重文輕武,再者女子講究三從四德,溫婉恭順。
嫻貴妃當眾送九節鎏金軟鞭,分明就是在嘲諷皇后娘娘將門出身,粗鄙不堪。
嫻貴妃:“娘娘,您不會嫌棄臣妾的心意吧?”
“怎么會,拿上來給本宮瞧瞧。”
小橘走過去,接了木盤轉身回到時沅面前。
時沅伸手拿起鞭子,鞭子非常輕巧,握柄處,以黑玉精心雕琢而成,形似龍頭,質地溫潤且觸感冰涼。
“確實是好東西,多謝嫻貴妃。”
時沅的右手在鞭子上撫摸,左手借著寬大袖擺的遮擋,從空間里拿出玄鐵匕首,在鞭子的尾部狠狠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