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太太主動要跟晚輩“合伙坑銀子”,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賈母陷入了兩難之中,而另一邊,賈珍帶著尤三姐已來到聽竹軒外,等著蒹葭的發落。
聽竹軒內,蒹葭正臨窗翻看賬目,晴雯侍立一旁,磨墨研硯。院外腳步聲漸響,小刀子掀簾通報:“姑娘,寧國府珍大爺帶著尤三姐來了。”
蒹葭頭也未抬,淡淡道:“讓他們進來。”
賈珍領著尤三姐躬身而入,尤三姐依舊低著頭,臉頰上的紅腫尚未消退,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賈珍雙手捧著錦盒,再次躬身行禮:“林姑娘,昨日之事,全是我管教無方,讓三妹犯下大錯,今日特來賠罪。這五萬兩銀子,還請姑娘收下,權當賠償您和鳳二奶奶的名譽損失。”
蒹葭抬眸掃過錦盒,目光落在尤三姐身上,語氣冰冷:“知錯了?”
尤三姐連忙點頭,聲音細若蚊蚋:“知錯了,求林姑娘饒過我這一次。”
“饒過你?”蒹葭冷笑一聲,“你造謠污蔑我時,怎么沒想過會有今日?我先前說的條件,還記得嗎?”
賈珍心頭一緊,連忙應道:“記得!記得!今日之內,我便安排車馬,送二妹、三妹和老娘離京,永遠不再回來!”
“最好如此。”蒹葭起身,走到尤三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若敢逾期,或偷偷折返,我不介意讓寧國府再出一次血。”
尤三姐嚇得渾身一顫,連連點頭:“不敢!絕不敢!”
蒹葭不再看她,對賈珍道:“銀子留下,帶著她走吧,別在我這兒礙眼。”
賈珍如蒙大赦,連忙放下錦盒,拉著尤三姐躬身告退。
待兩人離開,晴雯看著桌上的銀票,笑道:“姑娘,這寧國府倒是爽快,五萬兩說拿就拿。”
蒹葭拿起一張銀票,指尖劃過票面,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他們若不爽快,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而榮慶堂內,賈母正坐在暖閣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腦海中反復盤旋著“入伙”的念頭。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眼下最好的選擇,打不過就加入,蒹葭有手段,能撈銀子,自己有身份,能提供便利,兩人聯手,必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若是將來王爺能成事,自己靠著這份財力支持,說不定就能如愿……
可關鍵是,怎么開口?
總不能讓她一個老太太,主動去跟一個晚輩說“我要跟你一起坑銀子”吧?
她煩躁地放下茶盞,眉頭緊鎖。
不行,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能自然與蒹葭搭線,又不顯得自己掉價的機會。
忽然,她眼睛一亮,有辦法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