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內部人員遭遇意外死亡,公司會負責將其遺物打包整理,寄送給家屬。
    “這個流程雖然也有檢查,但相比實驗室物品外出的嚴苛程度,相對會寬松一些,尤其是在面對‘私人遺物’時,更容易產生疏忽。”
    “你的意思是……”
    牧小昭的心猛地一沉,順著郁夕的視線看向那個曾經裝著父母“遺物”的箱子,一個冷冰冰的真相在她腦中逐漸成型,
    “他……利用了給我家寄送遺物的機會?在打包我父親遺物的時候,偷偷把他自己的電腦塞了進去?”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郁夕的語氣帶著嚴肅,“只有這樣,這臺藏著他想傳遞出去的秘密的電腦,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夏氏森嚴的實驗室,最終輾轉來到你家。”
    牧小昭點了點頭。
    她盯著那臺布滿謎團的電腦,又緩緩把目光移回到那個承載著巨大謊的舊行李箱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郁夕的推理找不出太多紕漏。
    如果照小叔所說的,她父母并不是像夏氏當年宣布的那樣,在國外遇到了什么“自然災害”然后失蹤……
    那么,他們當時能收到這個箱子,夏氏能啟動“遺物寄送”流程的理由,只有一個。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說出那個殘酷的結論:“所以說,我父親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郁夕沒有說話,只是用安慰的眼神看著她,無聲地肯定了這一點。
    “可是,他們當時卻說是‘失蹤’……”
    牧小昭肩膀輕顫著。
    她當然清楚夏氏這么做其中的緣由。
    在事發地所在的那個國家,“失蹤”比“死亡”的解釋方便太多。
    不用處理遺體,不用解釋具體的死因,更不用面對家屬刨根問底的質疑和可能的調查,一紙“遭遇意外失蹤”的公告,就能把所有真相掩蓋得天衣無縫。
    夏和醫療剝奪了他們的至親,而他們甚至得不到他真正的死因。
    牧小昭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郁夕手中的那份員工管理規定上,那個陌生男人的形象在她腦中變得清晰而悲壯。
    “小昭,我知道了,”郁夕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個男人很可能當時就是負責處理你父親遺物的員工之一。
    “他在打包的時候,冒著巨大的風險,把他自己這臺記錄著夏氏內部秘密、或許也記錄著小昭父母真正遭遇的電腦,塞進了寄給小昭家的箱子里。”
    顯而易見,他想把真相傳遞出來。
    牧小昭手指輕輕觸碰著那臺電腦的邊緣,胸口劇烈起伏著。
    就在剛才那一剎,原身的情緒開始影響她,過去十多年里對父母“失蹤”所抱有的那一點點渺茫希望徹底破滅,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事實和巨大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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