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一切都只是回憶中的幻影。
牧小昭伸出去的手穿過了兩人的身體,只觸碰到冷冰冰的空氣。
過去已成定局。
她什么也無法改變,只能目睹著那些已成事實的悲劇。
小郁夕無助地掙扎著,充盈著淚水的眼睛里滿是哀求。夏正衡看著自己手中掙扎的小女兒,手腕上青筋跳起,一張臉在陰影中尤若厲鬼。
說到底,夏正衡從來沒有愛過這個女兒,不過是結婚后需要個作為子嗣的角色,應對外人的目光。
唯一能讓他糾結的理由,是如果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利益,還是弊端。
就在他猶豫之時,外面傳來的其他人的呼聲。
“夫人!該用午餐了——”
是安阿姨來了。
夏正衡心頭一驚,趕緊松開掐著小郁夕脖頸的手,警惕地望向身后。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將身后那扇門重重鎖上,又再三檢查了兩遍,直到確認除了自己無人能打開。
夏正衡這才整理好自己皺巴巴的西裝,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
“別叫了,她現在不想吃飯!你趕緊回到主樓去工作!”
他一邊大聲地回應安阿姨,一邊死死捏著小郁夕的手腕,生怕這個“證人”逃跑。
小郁夕踉蹌地跟在自己的父親身后,驚魂未定。夏正衡捏得太用力,她吃痛地倒抽一口冷氣,馬上被用眼神狠狠地警告。
在那之后。
牧小昭看到了后續的事情。
她目睹了夏正衡如何精心策劃一場"zisha"的假象,命人清理了案發現場,偽造了遺書,甚至收買了醫生開具虛假的死亡證明。
而小郁夕,則被夏正衡以生病為由關在閣樓里,不許見任何人。
直到他最信任的醫生檢查完小郁夕的大腦。
“先生,您的女兒她……記憶出現了些問題,”
醫生扶了扶眼鏡,再次小心打量著面前冷漠的小女孩,“她屬于心因性失憶,過去有經歷過什么創傷性事件嗎?如果您需要對她治療……”
“夠了。”
夏正衡打斷了他,“你直接告訴我,她有沒有恢復記憶的可能?”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有點不安。
他小心地揣測著眼前男人的真實意圖,企圖從微表情中發現蛛絲馬跡。
“抱歉先生,我很難給您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根據我以往的經驗,熟悉的環境和提示線索,更容易喚醒患者過往的記憶。
“如果您能讓女兒逐步接受治療,她或許有概率能恢復一些記憶……
“當然——如果您想了解的是阻止記憶恢復的方法……”
醫生盯著夏正衡的臉,忽然話音一轉。
“除了故意損壞海馬體之外,還有以下兩種措施。
“第一,心因性失憶患者長期在缺乏安全的環境下生存,無法承受處理創傷記憶帶來的沖擊。
“第二,失憶狀態無意中給患者帶來了某種‘好處’,讓他認為‘失憶’是一種安全的選擇。
“只要同時實施兩種措施,像小姐這樣的患者,很大概率會在潛意識層面,阻礙記憶的恢復。”
說到這里,醫生再次謹慎地抬起頭。
這次,他終于看到了夏正衡臉上贊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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