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衡許諾的那筆錢,如期到賬。
然而與此同時,那三個人——他們終于無暇再顧及郁夕出國的事情。
因為夏家自己出事了。
江久遠所在的“互助社”,原本只是個在暗處反抗夏家的松散團體,最多搞搞匿名網站、散播些負面消息。
可如今,由于夏正衡強行壓下廢墟中死了人的事,他們被徹底激怒,走上了更激進的對抗道路。
他們圍堵法院,穿狀衣,高舉標語,公開指控夏氏集團的種種問題,試圖用輿論施壓逼迫司法讓步。
各種夏家的敵對勢力也聞風而動,紛紛煽風點火,期望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而夏家的公關團隊顯然應對乏力。
僅僅一夜之間,負面輿論迅速發酵,股市應聲震蕩,夏氏集團股價開始出現下滑的趨勢。
“......據了解,死者家屬質疑警方正當防衛的判定,要求重啟調查,但法醫以證據確鑿為由拒絕二次尸檢......”
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
郁夕沒耐心再聽下去,她摘下無線耳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時此刻,身為案件的始作俑者的她,正待在市中心摩天大樓的奢侈品店內休息。
她慵懶地倚在窗邊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墨鏡映著窗外流動的城市光影,仿佛在欣賞一場無聲戲劇。
郁夕又回憶起了那血腥的一天。
廢墟之中,那幾個流浪漢大聲喊叫著,舉著鐵棍和啤酒瓶沖過來
。他們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涌著兇光,一招一式都是奔著郁夕的性命而來。
郁夕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恨她。
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們威脅到了牧小昭。
敢動小昭,下場就只能是死。
黑發少女眸光似血,緊握著刀把,殺戮的欲望被徹底激起。
刀光閃爍,只是幾分鐘的功夫,那群人便慘叫著倒在她和另外兩個保鏢腳下。黏稠的血漿浸透她的鞋底。
而郁夕就這么提著刀,微笑著站在血泊中央,欣賞他們抽搐的軀體一點點僵直。
“想要傷害小昭的人又死了幾個。”
她沒有半點愧疚和恐懼,反而盯著尸體的慘狀,一股成就感躍然心頭。
只要小昭安安全全,死多少人都無所謂。她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包括她自己的。
“夏……郁小姐。”
有人在呼喚她。
思緒驟然被抽回現實,郁夕低下頭抿了口已經涼掉的咖啡,苦澀的滋味讓她腦袋清醒了些。
不遠處,穿著制服的女店員正小心翼翼地走來,手里提著十幾個印著燙金logo的紙袋。
"小姐,您一周前定制的服裝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女店員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艷羨,"需要為您清點一下件數嗎?"
郁夕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那些袋子里裝著當季所有新款,從優雅的真絲連衣裙到可愛的超短裙,每件都按照牧小昭的尺寸精心改制。
她想象著小昭試穿時的樣子,突然覺得買下整個專柜也不為過——畢竟這個世界上,能讓郁夕在乎的事情實在太少了。
“不用點了,幫我拿到樓下那輛車里,”郁夕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是第一批,如果質量好,下一批我也會在你們家訂購。”
“好……謝、謝謝惠顧!”
女服務員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連忙招攬了兩個同事幫忙收拾衣服。
郁夕隨手將喝空的咖啡杯扔進垃圾簍,信步走了出去。
囚禁牧小昭的事情其實很早就在計劃之中,只是直到昨天,郁夕才狠下心做這件事。
現在,她要正式開啟“幸福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