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慈善會的舉報材料,都是通過第三方渠道獲取。
可這次,這些涉及夏家核心機密的文件,居然就這么輕易地擺在她面前。
郁夕輕輕按著太陽穴。
私人會議室。沒有監控。進門前要經過安檢閘。連秘書都是心腹。
夏素衣防的不是外人聽見談話內容,而是——不想讓人知道是她主動提供了這些情報。
"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郁夕突然將文件夾推了回去,"但為了兒女私情動搖家族根基,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夏素衣的笑容僵在臉上。
"怎么……"她聲音有些發緊,"那些校園傳聞都是假的?你、你當真……不在乎牧小昭了?"
“夏素衣,你似乎很希望我在乎她,”郁夕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又或者說,真正想把合作商搞倒的人是你,但你想拿我當槍使。”
夏素衣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在胡說什么?”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壓回優雅的假笑,“我怎么會想動自家的合作商?妹妹未免太多疑了。”
“是嗎?那為什么這份資料里,連合作商的資金流向、暗賬交接點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郁夕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態,她已經對游戲失去了興趣,“這些細節,可不是普通‘內部消息’能拿到的。除非有人早就想動他們,只是缺一把趁手的刀。”
夏素衣的語氣終于變了。
“郁夕!”她的聲音里撕開一絲真實的怒意,“你別這樣!我好心幫你,你反倒——”
“反倒什么?戳穿你了?”郁夕笑。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雙唇張了張,卻一時語塞。
郁夕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姐姐,你演技不錯,可惜太貪心了。
“既想借我的手除掉合作商,又想拿小昭拿捏我。你覺得,我會讓你如愿嗎?”
夏素衣柳眉倒豎,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郁夕能看出來,她真的在生氣。
當然,并不是為被揭穿而生氣。
因為上面說的話全都是郁夕瞎編的。
夏素衣根本不可能動那些給自己帶來滔天利潤的合作商,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賭場虧損,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別有所圖。
夏素衣想法很精妙——先讓郁夕同合作商發生矛盾,再借機向夏家主詆毀郁夕,讓他對郁夕產生厭惡。
這樣一來,等到郁夕的行為徹底激怒夏正衡之后,夏素衣就能借機把她從夏家根除——聯姻,或者移居國外,什么方式都行。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兩人對峙著,秘書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良久,夏素衣才緩緩扯出一個苦笑。
“看來……妹妹對我很不信任,是我這些年虧欠你太多,對不起。”
“道歉就免了,今天這種事,希望你以后別再做了。”
郁夕只是淡淡掃了夏素衣一眼,轉身走出門口。
“回見。”
她的手搭上門把,目光掠過一直站在門外的另一個男人。
然后,門輕輕合上。
剛才那番話真正的傾聽對象,想必已經獲悉了全部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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