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先是打算把郁夕從夏家切割出去。
但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郁夕骨子里流的都是純正的夏家血脈,在夏家權力的分配上有一席之地,能合法合規地繼承財產。
這招顯然行不通。
于是,夏素衣又想到聯姻——只要郁夕嫁入季家,成為季家的少夫人,自然不可能再回來爭奪夏家的產業。
因為兩家之間曾定下婚約,夏素衣借機說服了夏老爺子,讓他前往季家重提此事。
這個提議來的正是時候。
彼時的季氏家族,承接了一項大型基建項目,正面臨資金不足的問題,需要借助夏家在政界的關系,焦頭爛額的季巖欣然同意,半哄半逼季少鳴赴約。
于是,夏素衣精心策劃了那場宴會,故意逼郁夕現身。
可沒想到季少鳴突然反水,讓她在宴會上丟盡了臉。
想到這里,夏素衣氣不打一處來,但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爸,您誤會了,我怎么會強迫妹妹呢?”
她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妹妹一個人在外面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如果能回到夏家,或者嫁入季家,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夏正衡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看著她:“素衣,你真的這么想?”
“當然啦,郁夕畢竟是我的妹妹嘛。”
夏素衣一臉無辜。
夏正衡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
“這件事以后再說吧,你不要再插手了。”
“好,我聽您的。”
夏素衣點點頭,一副好女兒的模樣。她站起身:“爸,您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
夏正衡“嗯”了一聲,重新展開報紙,沒再說話。
轉身離開,夏素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冷。
——看來,父親對郁夕的在意,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夏素衣絕不能放任事態這樣發展下去。
……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
宋卓卓正躺在醫院的高級病房內,手臂上縱橫交錯的淤青在白熾燈下顯得格外刺目。
那些傷痕像蛛網般蔓延,青紫與暗紅交錯,有些地方已經結痂,有些卻還泛著猙獰的鮮紅——都是在舊教室里被拖拽時留下的痕跡。
她盯著天花板,瞳孔渙散。
每當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叫罵聲,還有課桌椅被撞倒的巨響。
那些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不斷放大,最后化作的噩夢,不斷在深夜里把她驚醒,讓宋卓卓寢食難安。
"宋小姐,該換藥了。"
不知什么時候,護士推門走了進來,推車上載著幾瓶藥水。
宋卓卓麻木地伸出手臂,藥棉觸到傷口,她猛地別過臉。
“我爸呢?”
換藥的期間,她空洞地睜著眼睛問。
“您的醫藥費宋老板已經付過了,他說最近沒空,讓我轉告您自己照顧好自己。”
護士用很快的語速回答道。
“呵,不是沒空,是沒空花在我身上。”
宋卓卓自嘲。
包好了新紗布,那個護士起身離開,去往別的病房。
充滿消毒水氣味的房間里,又只剩下了宋卓卓一人。
這時,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