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欣慰:前幾天我考教了這小家伙,倒給了我很大驚喜。問他怎么打勝仗,他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大道理,就說先摸清楚對方糧倉在哪找個叛徒當內應,全是實打實的法子。
    我敢保證,這小家伙跟他父親不一樣,絕不是紙上談兵之徒。蔣介師的眼神亮了起來,我想以后讓他領軍,說不定比他爹更有出息。不說了不說了,咱們去看球場吧。
    宋梅齡看著蔣介師走向球場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知道校長心里的遺憾——建鋒在蘇聯,身邊缺個能貼心培養的晚輩。李宇軒雖是心腹,卻總隔著層政見的隔膜,如今把他兒子留在身邊,大約是想在這孩子身上,彌補些什么吧。
    此時,假山后的李念安正扒著石縫,將這番對話聽在耳中。他撇了撇嘴,從口袋里摸出幾塊銀元——這是方才在蔣介師書桌上順手拿的。銀元在他指間翻轉,映著斑駁的陽光
    上什么黨務學校……他咕噥著,黑亮的眼睛里閃著與年齡不符的精明,等我攢夠了錢,直接去找老爹。
    他記得離京前老爹摸著他的頭囑咐:在金陵小心行事,多看多聽少說話。可李念安自有主張——他要走的路,絕不是老爹那樣被理想束縛的路,也不是蔣介師為他規劃的路。
    遠處傳來蔣介師和宋梅齡漸行漸遠的談笑聲,李念安從假山后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陽光正好,照在他稚氣未脫卻已顯倔強的臉上。
    李念安跑出總統府,就見一個穿著西裝的衛兵侯在門口,見他出來,立刻上前:公子,您準備去哪?是否需要屬下來陪您?
    這是蔣介師派來跟著他的人,說是保護,其實更像監視。李念安眼珠一轉,咧嘴笑道:你跟著我吧。我買東西,你掏錢。
    衛兵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的,公子。反正委員長早就交代過,李念安要什么,盡量記足。
    李念安樂顛顛地領著衛兵往夫子廟跑。他才不稀罕什么高爾夫球,金陵里好玩的地方多著呢。糖畫、皮影戲、捏面人……一路走過去,眼睛都看直了。
    這個糖畫,要個老虎的。
    那個皮影,給我來一套。
    老板,這面人捏得像不像我?像的話我就買了。
    衛兵跟在后面,付錢付得手都軟了,心里暗自咋舌——這小公子看著年紀小,花錢倒是不含糊。
    李念安抱著一堆東西,坐在秦淮河畔的石階上,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看畫舫上的姑娘唱曲。衛兵站在旁邊,提醒道:公子,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急什么。李念安含糊不清地說,“我爹去巴東了,沒人管我,多玩會兒怎么了?”
    他看著河面上搖曳的燈火,忽然嘆了口氣。其實他心里清楚,蔣介師把他留在金陵,沒那么簡單。
    晚風拂過,帶著秦淮河的水汽和淡淡的脂粉香。李念安把最后一顆糖葫蘆塞進嘴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回去。”
    衛兵連忙跟上,看著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小家伙雖然貪財愛玩,卻比通齡人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機靈,將來說不定真能成點氣侯。
    而此時的總統府里,蔣介師正和宋沒齡商議著婚禮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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