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棋在心里叫道，他根本不知道，但是正是像自己與張一晨說的那樣，有聯系的，只是自己沒有找到聯系而已。

“熊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蘭花，”林棋把手中的資料又往下翻了一頁，這一次，他突然間忍不住輕輕地咦了一聲。

“怎么？”

“你看！”

在資料拍攝到的圖片上，黑熊先是擺了一個龐大的背部身影給科考隊，這個背影挺得很直，只有黑熊在動物園的籠子里，找人要東西吃的時候，才會這樣站立起來。

但是這一次，黑熊是背對著人類，這樣站起來的，這種方法只有一個原因。與索取食物時的目的不同，這一次，黑熊要展現他的意志和力量。

“站立是一種本能嗎？”張一晨低聲說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此時的站立，是告訴身后的人類，這只黑熊不比人類差。”

林棋同意這個觀點，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最有趣的一點馬上就要出來了。

黑熊的背影被連續捕捉到好幾張照片，然后林棋不由自主地翻到了下一頁上。

在這一頁中，最令林棋想不到的一件事情突然出現了。

那只熊側著半邊身子，它在回頭看著身后的那群人。

“自從我看過電視版的《西游記》。”張一晨笑著說道，“我總覺得黑熊像個人，哪怕他回頭看我那一眼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像個人。”

沒錯，照片里的黑熊正回過頭來，臉上似乎帶著一股得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著身后站著的一群人類，這個鏡頭完全是可以進入某個攝影獎項的評比，甚至獲獎。

“比如，獎項名稱可以是‘得意的黑熊’。這張照片通過拍攝到一只正在遠離人類威脅的黑熊，展現了黑熊在成功脫離人類視線后的得意。”張一晨笑著說道，“我就是覺得這黑熊的表情太喜人，太可愛了。”

“它咧著嘴，眉頭抽動著，眼睛變得更小了，臉變得更尖了。”林棋笑著說道。這張照片給人的最大感覺是。第一眼看上去覺得好玩，再看一眼上去，就是覺得黑熊笑得非常開心，而且是那種得意的、徹底的笑，沒有絲毫壓力的笑。

當然，如果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來看，你就會發現，這種笑容可能帶著某種挑釁。

“它不需要挑釁啊，因為它本來就比人類要強大。”張一晨說道，“即使是十對一的情況下，也沒有

人類敢直接去攻擊黑熊。”

林棋搖了搖頭，他知道1987年的一些事情。那時候有人因為偷獵大熊貓被判了死刑，很重要的原因是，當時山里的獵戶是有槍的，而且遇到對自己有生命威脅的野生動物，是可以開槍的。

像有一位被判了二十年刑期的獵戶，在法庭上的供詞就是，“打死了就打死了，想想反正打死了，不如把熊貓皮和肉給賣了”。如果當時他在不小心誤殺熊貓的狀況下，卻不對熊貓的身體進行販賣，甚至有可能不被判刑。

那時候秦嶺中的動物，是可能在逃離之后，出現挑釁人類的笑容。

“不，”張一晨糾正了林棋，“恰恰是因為這樣，黑熊在逃離人群之后，它是絕不會挑釁人類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