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濟城武者修煉,只有下品易筋丹,下品鍛骨丹。
那些大宗門真傳弟子,只怕是以中品,甚至上品丹藥修煉,如何不厲害?
“難不成,太乙宗和大道宗之間,要起紛爭?”陳誠問道。
沈志明眼中,又露出一抹驚異之色。
越是接觸,他越發現,陳誠此人,不僅武道資質卓絕,對于文道,似乎也有著很逆天的天賦。
按理說,陳誠這種出身寒門的子弟,往往目光會局限于臨濟府一府之地。
縱使武道資質卓絕一些,也沒有放眼整個天下大勢的大局觀。
這是天然的局限,很難超脫。“清瑤和清霜,跟陳大人講過州城大宗門之事?”
沈志明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誠想了想,道:“清霜師姐之前好像提過一些,另外我身為鎮魔司紫衣衛,也曾去寒鴉鄔黑市,調查外部勢力。”
“哦。”沈志明哦了一聲,“州城大宗門之間,確實會有一些紛爭,但往往不會大動干戈。
而是強者之間的爭斗。
畢竟那些先天境武者,實力強橫,隨手可滅一個府城。
各宗門若是互相征伐,無外乎兩敗俱傷的結局。
大宗門擴展勢力,更多時候,是爭搶各種武道資源。
先天境武者,往往惜命,害怕爭斗消耗身體先天本源氣息,影響壽數,輕易不會出手。因此大宗門之間的較量,乃是真傳弟子的比斗。
各宗門的真傳弟子,又稱宗門行走,其意思便是代表宗門在外行走。
一直以來,北境各宗門之間都形成了默契。
各宗門行走,都只在本宗門管轄地界活動,很少去其它宗門地界。
但近些年,太乙宗勢大,就有了向外擴張的野心。
他們的宗門行走,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有天材地寶,洞府,秘境出世,都會前去碰機緣。
有的時候,甚至會培植一些江湖人物,作為麾下勢力,聽從調遣。
有了太乙宗的先例,最近興起的血月宗,極樂宗自也不甘落后,紛紛派出真傳子弟,在外行走。”
“這不是明著搶奪資源么,被搶的宗門,就不做應對?”陳誠道。
沈志恒笑了笑,道:“確實是明搶,但要如何應對?
難不成讓宗門里的老一輩先天境強者,將人家辛苦培養的真傳弟子斬了?”
陳誠明白他的意思。
你斬我天驕,我便斬你天驕,若是如此,天下大亂!
但武道修煉,資源最為重要,又豈能讓人搶奪?
“若是昭告天下,封閉宗門地界,禁止其它宗門行走踏足呢?”
陳誠問道。
“自也可以。“沈志明點了點頭,道,“但老一輩強者,依舊不能出手。”
陳誠道:“若是別的宗門弟子,來到大道宗地界,被人悄無聲息斬殺了呢?
只要沒有證據,證明是老一輩強者所為,總該能行罷?”
沈志明搖了搖頭,道:“這種事,自也發生過許多次。
不過真傳弟子在外身死,那些宗門總歸要派強者出面調查。
既然調查,免不了要帶著很多人馬,最后那一片地界,便是數個宗門共同掌控了。”
這種行徑,屬實無賴得很,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碰瓷!
陳誠道:“太乙宗真傳弟子到處去搶奪資源,就不怕其它宗門真傳弟子,也去他們的地界搶奪資源么?”
“不僅不怕,還很歡迎。”沈志明輕嘆一聲道,“太乙宗早就放,其它宗門行走,只要能勝得過他們的真傳弟子,便可在太乙宗掌控的云州地界,任意行走!
甚至太乙宗還會派出先天境強者為其護法,確保其不會在云州出任何事情。
若是勝不過太乙宗真傳弟子,那么一切各安天命,后果自負。”
沈志明講這些,顯然不是無的放矢,意識到這一點,陳誠問道:
“如此說來,太乙宗真傳弟子,已經來到肅州地界了?”
沈志明點了點頭,道:“正是。
臨濟城剛剛傳來消息,肅州轄下的三門府,疑似發現一處武道強者洞府,各宗的宗門行走,都趕過去了。
三門府,已是北境風云際會之地。”
“如此說來,各宗門的真傳弟子,將要在三門府大打出手了?”陳誠道。此話雖然是事實,但難免顯得糙了些,沈志明搖了搖頭,失笑道:“或許是罷!”
“那我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是老一輩人物,不會動手吧?”宗門行走如何拼斗廝殺,皆與自己無關,陳誠關心的只是親近之人。
沈志明道:“鄭老爺子,確實算老一輩人物,按理說不會和其它宗門行走動手。
不過大道宗地界出現洞府,大道宗老一輩強者,應該會去一探究竟。
鄭老爺子在三門府任職,很可能會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志明忽地頓了頓,饒有深意的看了陳誠一眼,道:
“大宗門之間的爭斗,自有大宗門去處置。
眼下,我們還是專心應付,臨濟府的旱災和妖禍罷。
時候不早了,在下便不打擾陳大人休息了。”“行,沈大人也早些休息。”陳誠輕點下頜,將沈志明送出門外。
…...
送走了這個話嘮,陳誠也無心繼續修煉武道。
泡了壺茶水,在石桌前坐下,思緒漸漸飄遠。
連太乙宗那等大宗門真傳弟子,都要在外行走,搶奪各種資源。
可見武道修煉到了洗髓境,煉臟境,依舊很缺資源。
以自己如今的武道實力,用不了多久,很可能也要走到那一步。
屆時,估計免不了,卷入大宗門之間的爭斗。
“茍是不可能茍的,一旦茍,就意味著武道修煉停步不前。將來難免要落后,落后就要挨人家鐵拳毒打!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
卻說沈志明出了,陳誠所住院子,來到縣衙后院花園處,亦是心潮起伏。
“這位陳大人,果然是人中真龍,我們沈家能與他結下因果,屬實是福報!”
就在此時,何星文自外面匆匆走了進來,見到沈志明,趕忙過來,恭敬一禮:“拜見恩師!”
“這么晚了,你還要去找陳大人?”沈志明疑惑道。
若是有事,都是沈志明召見何星文,因此何星文來此,自然是找陳誠的。
何星文點了點頭,道:“陳大人吩咐弟子打聽,清溪鎮陳家溝陳家的事情,讓弟子一有消息,就趕來稟報。
弟子派出的人剛剛回來,因此弟子就過來了。”
“哦,你且去稟報罷。”
沈志明微微頷首,看著何星文匆匆離去。
他又是微微一嘆,喃喃道:“陳大人雖然不重視文道,但所行之事,皆如他口中所,義與道合,這又隱隱暗合文法大道。
如此天資卓絕人物,著實不凡!
我之前,只以為他武道修煉進度如此之快,乃是因為沉迷于武道,是其中癡者。
未免先入為主,抱有一些成見了!”
其實沈志明有如此這般成見,也很正常。
畢竟陳誠,自從來到墨山縣,就整日關在院中修煉武道,不問世事。
著實太像武癡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