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心之意境（4k-求訂閱）

這處大廳頗為寬廣，足有十余丈方圓，有一半深入懸崖山洞，依著山洞開鑿而出，另一半，則是以堅實木料，在半空中搭建的閣樓。

大廳裝飾極其奢華，地板鋪了柔軟的毛毯，四處擺放著寬大舒適的軟榻。

這些軟榻，或是由名貴獸皮，或是由華麗錦緞制成。

軟榻四周皆圍著輕薄透明帳幔，陳誠和沈清瑤走進大廳時，靠里邊的臺子上，幾名清倌人和俏郎君赤著雙足，扭動腰肢，伴著琴聲緩緩起舞，身姿妙曼，妖嬈而嫵媚。

這琴聲，縹縹緲緲，若有若無，也有種勾魂奪魄的魔力，讓人心思浮動，禁不住想要肆意放縱，盡情享樂。

陳誠掃了眼臺子后方，彈琴的紅衣女子，忽地皺了皺眉。

其人輕紗遮面，端坐一張古琴前，腰肢柔軟纖細，豐腴處卻是讓人一見心驚。

明明是素手輕彈，卻讓人感受到一種極致誘惑。

當然陳誠關注的并非她的誘惑，而是她彈琴的手，看似隨意而自然，實則一直在維持著某種節律，細致而入微，甚是玄妙。

之前陳誠在師父鄭老爺子書房，偶然看過一本雜書，其上便是介紹關于音律的意境。

“靡靡之音，惑人心智，其強橫者，以音律入心意，是為心之意境，其殺伐之力，傷人于無形，威能不在金鐵鋒銳之下…”

書中介紹的心之意境，也有諸多支脈功法，最常見的功法就是以音律入心的音律功法。音律功法也和其它技藝一般，有入門，小成，大成，圓滿的劃分，亦有音律之勢，意境。

大成之下，音律功法效果不如何強，而圓滿之后，則已然能影響到磨皮境圓滿武者心智。

修煉出了音律之勢，則甚至可以傷到，易筋境圓滿武者的心智。

若是修煉出音律意境，甚至可以在無聲無息間，傷鍛骨境圓滿武者。

碰到修煉這種偏門功法的武者，必須極為警惕。

陳誠下意識激發周身氣血之力，籠罩全身，當然，為了不太招搖，僅僅激發一成實力。

畢竟那女子所施展的音律功法，亦只是圓滿級，沒必要大驚小怪。

察覺到陳誠氣血之力變化，沈清瑤轉過頭來，目中泛起一抹異色，顯然對陳誠的機警頗感驚訝。作為鍛骨境武者，又是出自內城四大家族，她自然也懂得其中門道。

不過懂得其中門道是一回事，這種香艷之所，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很快她白皙額頭便浮現一抹紅暈。

至于原因，卻不是那音律功法的效果，而是大廳中的場景。

很多軟榻上的帳幔，都是掀起來的，其中便有不少客人在和清倌人，或是俏郎君嬉鬧。

畢竟，她雖然已經有二十余歲，正值芳華年紀，卻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哪里經受得住這種男女嬉鬧的考驗？

在這個時候，沈清瑤忽然后悔來這“樂無極”了。

她下意識的退了半步，躲在陳誠高大身形之后，碰到棘手的問題，陳誠無疑成了她的避風港灣。見她這番青澀小女人情態，陳誠心中卻是為之一樂，不過終究沒說什么“好奇心害死貓！”之類的風涼話。

兩名清倌人，顯然也看出沈清瑤窘態，心中只覺有趣，不過并未表露出來。

其中一人低聲問道：“二位貴客，選擇大榻還是小榻？”

這些軟榻皆甚是寬大，大榻五六人端坐，猶自綽綽有余，而小榻，亦是能容三四人，一目了然。

陳誠淡淡道：“大榻罷。”

“貴客請。”清倌人便引著陳誠兩人，來到靠近閣樓露臺的一處大榻。

“兩位貴客需要奴家在榻前舞蹈，或是到臺上舞蹈？或者不看舞蹈，讓奴家陪飲？”那清倌人又問道。

“爾等自行去罷。”陳誠擺了擺手，兩名清倌人盈盈一禮，便徑直到臺子上，隨著其它清倌人舞動。

在軟榻上坐下，沈清瑤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終于是緩過勁來。

見陳誠神色如常，一點反應沒有，她不由奇道：“陳兄，你之前經常逛青樓么？”

陳誠倒也不瞞她，如實道：“我是正經人，再者也沒有余錢揮霍，哪里經常逛？就是陪著同僚去飲過幾次酒罷了。”

“哦。”沈清瑤哦了一聲，旋即又盯著陳誠，好奇問道，“那你來到樂無極，為何不臉紅？”

兩人依舊黑布遮面，不過額頭和雙眼都露在外面，不只是他們，大廳中其他客人，亦大多如此打扮。

沈清瑤的意思，也很是單純，在這熱火朝天之地，連她都把持不住，羞得臉紅了，陳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陳誠哪里有工夫猜她的心思，悠悠道：“我輩武者，氣血之力強大，臉紅做甚？”

沈清瑤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拍了拍額頭，暗運氣血之力，她那隱隱發燙的額頭，方才恢復白皙之色。

“陳兄，我這是關心則亂，還是你更穩健。”沈清瑤佩服不已。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她剛剛內心被深深震撼，早就亂了方寸，正是當局者迷。

當然也不是她智慧不夠，而是江湖經驗尚淺，歷練不足。

但陳誠則不同，在城衛司廝混了近兩年時間，三教九流人物都打過交道，且身邊危機重重，動輒便有性命之憂，自然老練。

也就是她這種江湖新手，才會破天荒帶陳誠逛青樓！一個黃花閨女帶著男子逛青樓，這事若是傳出去，怕是整個臨濟城都要震驚到。

沈清瑤后知后覺，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目光灼灼道：“陳兄，今日之事，你不可外傳，向上峰匯報時，你只管寫上自己獨自進了此地，我是在外面接應。”

“行。”陳誠輕點下頜回道。

實際上，陳誠也沒料到，樂無極的文樂是這種場合，自己以后，只怕要被沈清瑤賴上了。

男人之間的感情，講究一起扛過槍，一起打過仗，一起同過窗，一起…感情只會越來越深厚。

但男女之間可并沒有單純的友誼，一起逛過青樓，今后若不能走到一起，便很可能發展成生死之敵。

既然有了這種超越友誼的際遇，陳誠也只能收了沈清瑤，當然前提是她想嫁人，畢竟自己也答應了沈清霜，會從沈家納個妾，總歸得信守承諾。

沈清瑤雖然缺點很多，不如慕小婉那么合自己心意，但湊合著做個妾室，也還行，虧得不多。

兩人心思各異，端坐軟榻上大眼瞪小眼，不知過了多久，沈清瑤問道：

“陳兄，你看著我做甚？”

陳誠沒好氣道：“你不也看著我么？我尋思你想說什么，正在洗耳恭聽。”

“哦，我沒什么可說的。”沈清瑤哦了一聲，她此刻心中自然有著千萬語，但一時間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清瑤忽地冷不丁問道：“對了，你跟小婉一起睡過么？”

陳誠白了她一眼，道：“我二人是夫妻，自然一起睡，難不成各睡各的？”“也是。”沈清瑤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想要喝酒掩飾尷尬，想了想又將杯子放下。

這次畢竟是調查任務，可不能隨便亂喝酒，尤其是不明不白的酒，她雖然江湖歷練少，但這些基本的道理，總歸還是懂的。

其實她想問的，并非陳誠和慕小婉是否睡在一起，而是，是否有了夫妻之實。

老實講，她之所以關注陳誠，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慕小婉。

在她看來，慕小婉武道天資卓絕，有著沉魚落雁的絕世美貌，為人亦是聰慧過人，善解人意，即便出身寒門，也不比她這個沈家大小姐差。

說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這樣的人，自然得嫁給一個宛如日月星辰般，璀璨奪目的絕世天才才行。

很長一段時間，沈清瑤都感覺，陳誠是配不上慕小婉的。但隨著跟陳誠接觸，她忽地意識到，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陳誠，或許并非那種平平無奇的庸才。

甚至，她隱隱感覺到，陳誠此人，高深莫測，屬實是她見識過，最令她感到驚艷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