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見差爺!”兩個乞兒躲在一間破爛屋舍后,見陳誠進來,慌慌張張的上前納頭便拜。
陳誠在屋中四處看了看,不見異常,轉頭又進了另一間屋子,亦沒發現什么出奇之處,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兩個乞兒顯得很是畏懼,其中略大些的乞兒壯著膽子問道:“差爺要找什么?小人可以幫忙。”
“讓你們主事之人出來說話。”陳誠淡淡道。
“主…主事之人?”乞兒一臉迷糊,戰戰兢兢道,“差爺是說主人家么?我們兩兄弟逃難至此,見這處院子無人,所以暫時借住在此,并沒有見過主人家。
這處院子,除了我們兄弟二人,再沒有其他人了。”
“你二人想必冷得慌,本官給你們生生火罷。”陳誠忽地撿起一根枯枝,折成幾段把成一把,在鐵爪中略微揉搓。
嘶嘶聲中,這把枯枝頓時冒起濃煙,很快燃燒起來。
這等手段,早把兩個乞兒驚得目瞪口呆,見陳誠作勢將火把朝堆在墻角的干草垛子扔去,兩人面色大變。
“這是我們過冬的柴火,還請差爺開恩。”略大些的乞兒連連磕頭道。
“還不肯說實話么?”陳誠面色陡然一沉。
“小人…小人當真什么都不知道,請差爺開恩。”乞兒依舊連連磕頭。
“罷了!”陳誠輕嘆一聲,就要將火把朝干草垛子扔去。
就在此時,干草垛子忽地被人挪開,里面是一道暗門,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從暗門中走出。
老者須發皆白,滿面滄桑,年紀五六十歲,一身滿是補丁的棉襖,腰間掛著一桿大煙袋。
“小老兒見過陳爺。”老者拱手一禮。
陳誠眸光冷冽,揚了揚龍鷹鐵爪,道:“你們盜幫還要跟本官裝糊涂么?本官找盜幫主事之人,此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老者苦笑道:“小老兒不敢,小老兒名蹇路川,正是鄰水坊盜幫香主,清水碼頭地界之事,小老兒也能做主。”
“哦?”陳誠輕點下頜,“本官倒是錯怪你了。”
“不敢,不敢,陳爺大駕光臨,還請移步到家中一敘。”蹇路川連道不敢,接著指了指那道暗門。
“行。”陳誠輕點下頜,當先走到暗門前。
那暗門只有半人高,想要過去勢必要彎腰鉆過去才行。
陳誠微一思忖,龍鷹鐵爪猛地朝前一探,正是一招龍鷹探爪。
“轟!”
隨著一聲沉悶巨響,半道墻壁轟然爆裂開來,露出墻壁后方的庭院。
這墻壁外面涂著黃泥,看起來像是黃泥夯成,實則由三尺多厚的堅硬青石砌成,卻也經不住陳誠輕描淡寫的一爪。
蹇路川看得暗暗心驚,暗道陳誠這一爪之力,只怕有兩千斤,這哪里是尋常磨皮境圓滿武者所能擁有的實力?
墻壁后方的庭院頗為寬廣,地板是干凈整潔的青石板地面,屋舍亦是寬敞大氣,和一般鄉紳人家內院一般無二。
院中之人有男有女,見到陳誠出現,俱都滿臉震驚之色。
“陳爺,里邊請。”
蹇路川引著陳誠來到正廳坐定,命人奉上茶水。
“陳爺,請用茶。”
陳誠沒有喝茶的意思,看了看蹇路川,面色倏然一沉,道:“蹇香主,你們盜幫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官轄區接連犯下三件大案,其中還有一件滅門大案。”
蹇路川嚇了一跳,忙道:“陳爺,此事或許有誤會。我們盜幫之人,向來嚴格約束手下,可不敢殺人害命。
再者說,昨晚小老兒手下雖然偷盜了一些財物,但也只是偷盜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且偷盜財物只值一二十兩銀子!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陳爺親眷,小老兒甘愿受罰。”
一直以來,陳誠對盜幫之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會出手懲治一些對貧民出手的盜賊。
蹇路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多少也能猜出一些陳誠的想法,因此一直約束手下,不偷貧民人家,尤其對和陳誠關系不錯的人家敬而遠之。
因此自打陳誠上任,盜幫一直順風順水,沒出什么岔子。
陳誠突然找上門興師問罪,讓他甚是不解。
“本官說的是白柳巷舒鄉紳家,流云巷李鄉紳家,紅石巷張鄉紳家。”陳誠盯著蹇路川。
“陳爺,冤枉啊!”蹇路川心中咯噔一下,連忙道:“這三家鄉紳,都有護院武師把守,小老兒手下哪敢打他們的主意?陳爺,小老兒向您如實交代,昨夜小老兒手下,偷的是清水街馮氏布莊的一些布匹,實在不敢犯什么大案子。”
其實陳誠來之前,就已經猜測此事跟盜幫沒關系,此來只是想探聽些消息。
畢竟事情很可能是紀靖北和楊興堯指使人做的,又怎么會選上盜幫?
“不是你盜幫之人,又有誰會用迷煙犯案?”陳誠面色依舊嚴肅,冷聲道。
這邏輯顯然不通,蹇路川苦笑連連,“陳爺,迷煙在江湖中流傳甚廣,可不止盜幫之人會用,尋常江湖人物也都會用。”
“哼!”陳誠哼了一聲,又道,“你手下之人,可有精通開鎖,擅長輕身功法之人?”
蹇路川心中越發苦澀,開鎖,輕身功法,這兩項技能不正是盜幫之人看家的本事么?
“哦,對了,還加上一條,磨皮境大成,或者磨皮境圓滿武者。”
好在陳誠沉吟過后,又補充了一句,讓蹇路川心中輕松了些,他鄭重答道:
“小老兒手下只有兩人是磨皮境小成武者。
至于磨皮境大成武者么,小老兒不才,年輕時修煉至磨皮境圓滿,如今氣血衰敗,實力早已不復當年,應該和磨皮境大成武者相當。
不過小老兒已經很多年不出手了,還請陳爺明察。”
蹇路川所不似有假,陳誠又問道:“鄰水坊盜幫中,可有此等人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