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顧弦野額頭青筋暴起,握著營養液的手掌似乎要迸濺出雷電。
但他盯著女孩蒼白干裂的嘴唇看了幾秒,最終還是將管口湊到她唇邊,動作詭異的熟練,像是過去伺候慣了一樣。
蘇小薔瞇起眼睛,喝了幾口。
——其實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總是嘴上罵罵咧咧說著不要,身體一如既往的誠實
這么想到,蘇小薔舔了舔唇角,抬眸看向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的顧弦野,彎起眼睛笑了。
“喂,顧弦野,你怎么還不殺我?”
“從見面就嚷嚷著要殺我,這又給吃又給喝的……怎么,舍不得我?”
頓時,顧弦野攥緊了手掌,沙啞的聲音陡然拔高,近乎惱羞成怒一般。
“舍不得?蘇小薔,你別自作多情了……這不過是基本的人道主義,你看不出來嗎?”
說著,年輕男人猛地湊近,呼吸變得格外急促,不知道是愛還是恨,又或者是別的不為人知的情愫,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后面的話。
“蘇小薔,你記住,我不過是看你身體破破爛爛,甚至還需要靠精神藥物維持清醒,可憐你罷了!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離開我……離開我們的這兩年,你狼狽的像條狗!”
顧弦野眉宇間滿是戾氣,他怒意沖刺說完,一把抓過旁邊剛才處理好的干凈紗布,開始為她胳膊的傷口包扎。
力道不大,但撕扯著紗布的樣子卻帶著泄憤的意味。
可自始至終,顧弦野的眼神卻死死盯著那道傷口,不敢與她對視。
看著野性難馴服的男人,這副矛盾到極點的樣子,蘇小薔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她慢慢靠近顧弦野,發出了低語。
“顧弦野,如你所,我現在只是一條喪家之犬了。”
“所以,你為什么遲遲不愿殺我?”
顧弦野打好紗布結猛地一顫。
但蘇小薔卻靜靜看著他,隨后被銬住的雙手猛地向前一掙,哐當作響。
頓時,顧弦野猝不及防被蘇小薔帶著向前一個趔趄。
為了穩住身形,顧弦野下意識地撐在了女孩身體兩側的墻壁上,形成了一個將女孩半圈在懷里的,極其曖昧又危險的姿勢。
“你這是,壁咚我?”
蘇小薔仰著頭,被銬住的雙手就掛在顧弦野的脖子上,似笑非笑。
“哎呀,好害羞呢,顧弦野。”
這一刻,顧弦野眉宇間的戾氣濃郁的可怕,但是他卻情不自禁湊近了蘇小薔,鼻尖幾乎相對。
近在咫尺的的呼吸中,他們就這樣注視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