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薔痛哼一聲,而那把她原本想用來反抗的配槍,則被這一腳直接踢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遠遠地落入黃沙之中,消失不見。
頓時,蘇小薔不甘的咬了咬牙。
從小的時候,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會被厲刑劫發現,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當然,她的這個哥-->>哥,也不是沒有出錯的時候……
厲刑劫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沙地上,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女孩,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來。”
蘇小薔依,用手撐地,試圖站起。
然而,她的身體剛剛離開地面,便猛地一晃,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重新跌坐回去。
緊緊捂著自己的腳踝,蘇小薔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慘白,看上去像是痛極了。
但蘇小薔卻固執地抿著唇,什么也沒說,手指深深摳進沙地里,手背青筋凸顯,再一次次用力,倔強地再次嘗試站起來。
看著她那副強忍疼痛,卻又執拗的模樣,厲刑劫依舊面無表情,陰郁無比的板著面孔,像是確認她的狀態。
可隨著蘇小薔再次顫抖的起身,一副看上去真的疼的不得了的樣子,男人那張陰鷙而樣子,幾不可查地瞬間松動了。
厲刑劫猛地蹲下身,拉近了與蘇小薔的距離。
盡管聲音依舊帶著冰冷,卻似乎摻入了一絲極細微,不易察覺的擔憂。
“傷到哪里了?”
可聽到厲刑劫問話,蘇小薔卻故意偏過頭,緊抿著唇一不發,像是用沉默表達著她的抗議。
一時間,厲刑劫盯著女孩側臉上沾著的沙粒和血痕,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翻涌著復雜難辨的情愫。
男人下頜線繃得極緊,仿佛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死寂在兩人之間蔓延。
最終,厲刑劫還是緩緩松開了不知何時攥緊的拳頭,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生硬的妥協。
“是哥哥不好……不要再和哥哥生氣了。”
“等回去以后,你想怎么發脾氣都行,但現在……不是你慪氣的時候。”
這幾個字從厲刑劫口中說出,帶著一種罕見的滯澀。
但不等蘇小薔回復,厲刑劫猛地伸出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撩開了蘇小薔破損的褲腿。
白皙的小腿上,除了舊傷,果然添了不少新的擦傷和淤青,有些地方還在滲著血珠,混著沙礫,看起來頗為狼狽。
厲刑劫眉頭蹙起,沒有再多,直接從軍裝內袋中抽出一支便攜治療針劑,動作熟練地準備注入蘇小薔腿上的傷口附近。
就是現在!
就在男人全神貫注于處理她“傷勢”,警惕性降到最低的這一剎那——
蘇小薔一直垂著的眼睫猛地抬起,眼中偽裝的痛苦消失不見,只剩下銳利與決絕。
她迅速抬起手,重重地按在了厲刑劫左側的胸膛上。
此時此刻跳動的心臟是那么脆弱,但蘇小薔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精神力通過肢體接觸傳遞過去。
一瞬間,逆向疏導的觸碰,讓蘇小薔誘導厲刑劫本就狂暴瀕臨崩潰的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流,悍然沖入了他極力維持正常的精神中。
厲刑劫瞳孔驟然收縮,拿著治療針的手掌猛地一顫。
隨即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的悶哼聲響起。
頃刻間,厲刑劫周身的力量瞬間失控般沸騰。
蘇小薔猛地抽回手,不顧一切地向后拉開了距離。
她大口喘息著,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單膝跪地,用手死死按住劇痛的心臟,周身散發出毀滅性的能量,陰郁無比注視著自己。
這一刻,蘇小薔想笑,可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笑的有點像哭。
——計謀,成功了。
她知道厲刑劫會心軟,
而她也親手,將養大她的哥哥,她曾經的專屬哨兵,推向了精神徹底暴走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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