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風!
沒有分毫的猶豫,蘇小薔快步朝著男人奔去。
但就在她邁開腳步的剎那,衣領忽然從后方被人拽住,阻止了前進的步伐。
昏暗中,少年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脖頸,彎腰湊到了她的耳邊。
“姐姐,你不是說過,自己會聽話的嗎?”
幽幽的聲音,讓蘇小薔身體一顫。
但秦不飛卻斂下眼眸,慢條斯理地為她理了理凌亂的領子。
“所以姐姐,別再繼續前進了,無論發生,都在這里乖乖待著,好嗎?”
蘇小薔攥緊了手掌,心跳如擂鼓一般,瘋狂在她的胸腔轟鳴。
——她真的很想不顧一切的抵達季臨風身邊
但得聽話,她幫不上忙,不能添麻煩。
于是女孩用力點了點頭,默默后退到絕對不會影響他們的地方。
“呵……”
秦不飛發出一聲極輕的、聽不出情緒的低笑。
他重新看向了不遠處的季臨風,挑了挑眉。
“真是想不到,威風凜凜的裁決之鐮,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刻啊,在自己的向導面前這么丟臉,真可憐~”
少年的語氣帶著慣有的嘲弄,但眼神卻銳無比利。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白諭冰冷的目光也朝他們這邊掃過。
也就在同一時刻,秦不飛動了!
他的動作快得超乎想象,并非沖向白諭,而是猛地回身——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一個輕便的透明防毒面具,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牢牢扣在了蘇小薔的臉上!
蘇小薔甚至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臉上一涼,視野被微微扭曲的透明材料遮擋。
“安全第一,姐姐,你身上的毒已經夠多了,不必再來一次。”
輕飄飄的話語像是風一樣,等蘇小薔再次睜眼時,秦不飛已經消失在眼前。
幾步之遙的前方,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扭曲、隔絕。
秦不飛就這么踏入了白諭,詭異的靜音力場范圍內,外界的一切喧囂——無論是熔巖的滋滋聲、遠處隱約的崩塌聲,都瞬間被徹底抹去,只剩下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絕對的死寂。
也就在這死寂之中,白諭動了。
他甚至沒有看向秦不飛,只是隔空,朝著秦不飛的方向,精準無比地揮動了手中那柄冰冷的手術刀。
冷白的雙手,在空中劃過,動作輕巧穩準得如同在做一場手術。
但下一秒——
噗嗤!噗嗤!噗嗤!
秦不飛身上瞬間被無形利刃,割裂出七八道交錯的血口。
一瞬間,白色襯衫被血紅染色。
鮮血如同噴泉般,猛地從少年胸前、手臂、腰腹處飆射而出。
但白諭并沒有停止動作,手中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向上一抬。
咚!
巨大的沖擊力,讓秦不飛整個人如同一個被撕碎的破布娃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摜在了天花板的金屬板上!
沉悶的巨響,仿佛穿透力場的隔絕。
秦不飛被死死地“釘”在了天花板上,四肢以不自然的姿勢攤開,仿佛一個被固定在解剖臺上的標本。
鮮血順著他扭曲的肢體和垂落的發梢,淅淅瀝瀝地滴落下來,砸在下方的滾燙的地面,發出“滋滋”的可怕聲響,瞬間被蒸發成暗紅色的毒霧。
但受到重創的少年,臉上卻依舊在笑。
他甚至歪了歪頭,任由鮮血流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下方的白諭,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你的血……居然也有毒。”
白諭的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他鏡片后的目光微凝,看著那些滴落后,竟能腐蝕地面的詭異血液,微微蹙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
——身體流淌著這樣的劇毒,腐蝕著五臟六腑,怎么可能還繼續活著?
但在天花板上的秦不飛,即使身軀都被鮮血染紅,聲音因為胸腔的壓迫而顯得有些斷續,卻依舊帶著那股輕佻。
“錯了哦,白醫生不是我的血居然有毒。”
“而是我本身,就是毒。”
剎那間,秦不飛抬起被血糊住的眼,笑容咧到極致,露出了一個近乎癲狂的表情。
幾乎是頃刻間,那些不斷流淌的鮮血,仿佛擁有了生命般,驟然變得狂躁起來。
它們不再是滴落,而是如同有意識的觸須和利箭,猛地朝白諭激射而去,速度快到極致,瞬間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白諭瞳孔驟然收縮,手術刀在身前疾舞,蒸斬斷了幾股血箭,但那血液一沾上刀身,立刻發出腐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