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手臂一用力,直接把那一百多斤的漢子給提了起來,然后往旁邊的米袋子上一摜。
“砰!”
那人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噓——”周既安站在樓梯口皺著眉頭,“老三,你是怕上面的人聽不見嗎?”
“沒忍住,沒忍住。”周臨野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人太不禁摔了。”
周承璟最后走下來,在這些昏迷的大漢中間轉了一圈。
“嘖嘖,這體格,這手繭。”周承璟用腳尖踢了踢一個昏迷者的手,“既安,你看這是什么?”
周既安走過來,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那人懷里露出的半截兵器。
那是一把制式的軍刀,雖然磨去了標記,但鋼口和鍛造工藝,絕對不是民間鐵匠鋪能打出來的。
“這是軍中的人。”周既安的聲音冷了下來,“或者是被私下豢養的死士,按照軍隊的法子練出來的。”
“三十多號人,全副武裝,藏在我的船底。”
周承璟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寒意,“這是打算在半路上就把咱們爺幾個送去喂王八啊。”
“爹,那這些箱子……”周弘簡指了指底艙深處。
那里堆疊著幾十個巨大的木箱,上面蓋著防水的油布,也就是之前昭昭說的“船肚子”沉重的原因。
“打開看看。”周承璟揚了揚下巴,“看看這幫人到底是想要我的命,還是另有所圖。”
周臨野上前一步,手里拿著從地上撿來的撬棍,對著那封死的木箱縫隙狠狠一插,用力一壓。
“嘎吱——”
木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蓋子被掀開了。
并沒有金銀財寶的光芒,也沒有綾羅綢緞的華麗。
在昏暗的油燈映照下,箱子里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排排黑黝黝的東西,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和濃重的油脂味。
是箭頭。
密密麻麻,閃著寒光的三棱破甲箭。
這種箭頭是大周禁軍專用的,專門用來對付重甲騎兵,民間私藏十支就是流放的罪,這里起碼有上萬支!
“我的個乖乖……”周臨野倒吸一口冷氣,伸手拿起一支,“這要是射在身上,那不就是一個透明窟窿?”
“再開!”周既安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接下來的幾個箱子被接連打開。
長刀、精鐵盾牌、甚至還有拆卸開來的強弩部件,以及十幾套只有將軍級別才能穿的明光鎧。
這哪里是什么暗殺的裝備?
這分明就是一個小型的軍火庫!足以裝備一支幾百人的精銳突擊隊!
周承璟看著這一艙的違禁品,突然就笑出聲來了,只是那笑聲里帶著幾分自嘲和荒謬。
“好啊,真是好算計。”
他一屁股坐在一個裝滿盾牌的箱子上,手里把玩著一把長刀,“我原以為我是個香餑餑,這幫人是沖著我的命來的。或者是沖著那本賬冊來的。”
“結果呢?”
周承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這一船的軍火,“搞了半天,老子就是個鏢師?是個運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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