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的回答從不直,也絕不說謊。
沈知微又問:“-->>永不墜落是什么意思?”
“困于其中的一切,休想掙脫這片土壤,一旦扎根于此,將永不凋零。”
好文藝啊。
沈知微根本搞不明白。
她只能跟著文藝一把:“若連根拔起,可解?”
“你怕是做不到。”
“我做得到。”沈知微說。
她做不到也必須做到。
她絕對不會永遠地困在這里,她一定會找到方法離開這里。
天宇瞥了她一眼。
那個眼神像是問米婆自己由心散發的鄙夷。
她可不信有人能撼動「彼岸」多年的格局。
詭異不可能,人類更不可能。
米茶飄出的霧逐漸稀薄,沈知微知道米茶將涼,便停止提問。
茶涼之后,天宇的臉跟隨著問米婆消失,碗中的米茶也干涸。
一切好似停留在問米之前。
沈知微撓撓頭。
還以為真的能召喚逝者呢,原來只是一個幌子,真正回答的還是問米婆。
這讓她聯想起人類世界那些所謂的大祭司,自稱能通靈爾爾的。
實際不過是自導自演。
問米婆大概也是如此。
雖然沒能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可從問米婆那句“你怕是做不到”,讓沈知微意識到。
「彼岸」可以摧毀。
無法離開應該是「彼岸」本身限制人和詭異的,只要「彼岸」摧毀,就沒有什么能限制她了。
沈知微轉身,快步離開問米婆的茶寮。
她不再去尋找所謂的“生路”,而是在清點“死路”的數目。
剛剛路過的重復的沒有變化的街道,再往回去一看已經傳來喧鬧人語。抬起頭發現天色漸晚,月亮高懸。
——陰陽街
一棟看起來最普通不起眼的低矮民居,混雜在陰陽街中,卻和其他復制粘貼的屋舍完全不同。
——無名居
一個掛著不同顏色紙扎人偶的鋪面,里面擺放著各色各樣的紙制品。
——紙扎鋪
剛剛離開的、掛著米黃色布帆的簡陋茶室。
——問米婆的茶寮
一座位于小鎮邊緣的寬敞院落,門口掛著兩個白色燈籠,上面寫著黑色的“奠”字。
——義莊
一個突兀地立在十字路口中心地戲臺,紅漆剝落,露出里面被蟲蝕的木料。臺上空無一人,卻依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腔。
——古戲臺
以及,在視野所能及的最遠處,那片隆起的、密密麻麻布滿墓碑的荒蕪之地。
——墳場
沈知微已經繞著「彼岸」一圈。
初步統計下來一共七個不同的地點,不出意外的話這里只有七個詭異。
陰陽街、無名居、紙扎鋪、問米婆的茶寮、義莊、古戲臺、墳場……
這就是扎根于此地的詭異,也是令人恐懼的詭異。
沈知微深呼吸,給自己加油打氣。
既然要逐一擊破,就不要畏懼任何一個詭異。
沈知微并沒有拿「問米婆的茶寮」開刀。
雖然看著簡陋且只有一個地方,可越小并不一定就越弱。
眼鏡男背叛了她,那他說的那些話不一定可信。
沈知微也需要一定時間緩緩。
她將目光投向那座不起眼的「無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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