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上,人來人往,自行車的鈴聲此起彼伏。
身著中山裝、工裝的人們,腳步匆匆。
街邊的建筑,多是帶著時代印記的蘇式風格,厚實莊重,墻體上刷著醒目的標語,彰顯年代的氣息。
青灰色的石板路在歲月的打磨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四合院的大門朱漆斑駁,門環锃亮,門口的石獅子靜靜佇立。
院子里,老槐樹的枝葉探出院墻,灑下一片綠蔭,樹下,大爺們圍坐在一起,擺著棋局,楚河漢界間殺得難解難分,一旁的收音機里傳出樣板戲激昂的唱腔,回蕩在四合院的上空。
此刻,秦耕在一個四合院里覲見一位老人,他談笑風生,指點江山。
“我們要在本世紀末實現四個現代化,別人說這僅僅是一句口號,但是,在我心中,這個藍圖一定會實現!”
老人個子不高,但氣勢,無人可比。
“劉恒,調你來京城工作,怎么總賴在云南啊?”老人手指夾著一支熊貓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這人懶,再說,我太愛云南了,離開那里,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啊!”劉恒是今天才到的,他比秦耕遲來了兩天。
“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自我了,我們那個時代,連命都可以不要,哪像你們,太自私,太看重自我了。不過,我不是批評你,劉恒,將來人的發展趨勢就是這樣,自私一點,自我一點,自由一點,都是正常的,我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大公無私,對不對?”
老人說著又吸了一口煙,他的煙癮特別的大。
“您說得太好了。”劉恒歡快地回答。
“我們這一輩的人已經做出了犧牲,到你們,你們的任務就是建設國家,讓國家強盛壯大。劉恒,你在云南也行,你幫我把大西南的經濟搞上去。”
老人又回過頭看著李舒然,“小李啊,水電這一塊你要有前瞻性,電力是工業的血液,沒有足夠的電力,就不要談工業了。”
李舒然趕緊說:“您的話我記在心上了。”
老人又看過來,盯著秦耕看了幾秒鐘,“你叫秦耕,我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他們說,你的醫術超過協和醫院的專家?不得了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秦耕趕緊說:“謝謝您的夸獎。協和醫院的專家,都是我的前輩,我還要努力向他們學習。”
“秦耕,你一個人就拿了兩個大獎,不得了啊!”老人喜笑顏開。
科學大會昨天結束,秦耕是60多個獲大獎者之一,這次,大獎沒有分等級,但都是非常有分量的,按照往年的評定標準,至少也是國家進步二等獎,有一些還是一等獎水平。
秦耕謙虛了兩句。
“秦耕同志啊,聽說你在一個小小的農場醫院?這不行啊!不能小打小鬧了,趕緊到京城來,你這樣的人才,國寶級,不能浪費了。盡快!”
秦耕一聽,急了,趕緊說:“我想待在昆明!”
老人臉色一變,“你也這么倔?昆明有什么好?當然,你愛昆明,昆明是非常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但那是老人的想法呀,你才多大!年輕人應該五湖四海!”
秦耕忙說:“您批評的對。但是,我是有理由的。一般來說,您應該鼓勵我們去邊遠的地方去,京城這樣的地方,人才趨之若鶩,京城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才啊。”
老人頓了頓,笑著說:“你這么說,我也只能是啞口無。不過,講實在的,京城確實不缺人才,但我跟你說,缺你這種人才啊!”
老人沒有和秦耕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