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自然聽出蕭張氏口中躲懶兒媳是白愫愫,惆悵一問,“三弟,咱娘怎么了?大嫂進門這么多年,也沒見她對大嫂這般不滿過。”
蕭炎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這事,你該去問爹,或是問大哥?”
蕭川搖頭,問他們還不如自己找答案。
他不疾不徐地向蕭張氏走去,長身玉立,輕挽衣袖,“娘,這些活放著我來做,您去一旁休息休息。”
“你娘子呢?”蕭張氏粗著聲音問。
提到白愫愫,蕭川、緊忙上前小聲道:“我的親娘,可別用這樣的語氣喊我娘子,她什么脾氣,又是什么力氣你不知道?她可是殺過蠻子的人,娘,殺蠻子,你敢嗎?”
蕭張氏想起白愫愫一刀一個蠻子時的兇殘模樣,不禁打了個寒戰,但嘴還是硬著,“怎,怎么,她還敢沖我這個婆母動手不成?”
蕭川搖頭,“您是長輩,她自是不敢的,但我是她丈夫,與她平輩,她可沒什么顧忌,娘,就當您為了兒子,行行好,可別找我娘子的麻煩。”
蕭張氏當即將手中抹布摔進裝碗木箱,“你們一個兩個沒心肝,娶了娘子忘了娘。”
蕭川眉毛挑了一下,連忙道,“娘,您是我親娘,我怎么能忘了您呢,可老三媳婦已經被您逼走了,您還想逼走我媳婦不成?”
聽到蕭川那句老三媳婦已經被您逼走時,蕭張氏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萬般委屈涌上心頭,“老三媳婦自己毀了名節,怎么就成了我將她逼走?”
蕭川嘆氣,知曉他娘是不肯認錯的,這些年,也是如此,故而順著道:“是是是,不是娘逼走的,是老三媳婦自己走的,娘,您快去歇著,這些活我來做。”
說罷,蕭川便要蹲下整理碗筷,蕭張氏眼眶通紅一把將他扯起來,“做什么,你這雙用來讀書寫字的手,怎么能干這等活計,再說,君子遠庖廚,你去將你娘子尋來,讓她干。”
蕭川剛欲還嘴,這時卻聽到白愫愫冷冰冰的質問聲,“讓我干什么?”
蕭川心頭一緊,想起自己肋骨處的青紫連忙道:“娘說,讓我找你回來歇著,什么也別干。”
蕭張氏眼睛瞪大,“我是這么說……”
蕭川捂住蕭張氏的嘴,“是,您是這么說的,娘,您快去那邊休息去,剩下的交給兒子。”
蕭川推著蕭張氏到小推車旁坐下,蕭川沖她擠眉弄眼好一頓告饒,蕭張氏才將嘴巴閉上。
白愫愫冷冷瞧了一眼,到一旁坐著去了。
蕭張氏眉頭緊皺,將不滿刻在臉上。
蕭炎拎著兩個包裹放于馬匹身上,蕭大壯在一旁問:“這是你新婦的包袱?”
蕭炎點頭,“稍后我給她送去。”
蕭大壯道,“老三,你不該休了你新婦,夫妻之道,信為本,不管旁人如何說她,你作為她的丈夫,應該相信她。”
蕭炎淡淡抬眸,“我信她有何用,娘不信她,她留下這日子也過不好。”
蕭大壯沉默了,將旱煙桿子拿出來點燃吸了幾口,“你娘人不壞,只是有些時候犯軸,她太在乎你們了。”
蕭炎沒再說話,扯住韁繩走了。
下午行路,蕭張氏知曉蕭炎去給陶若云送東西,又是一頓埋怨,“走了也不省心,不知將自己的東西帶上,累著我兒還要給她去送。”
她聲音很輕,但順著風飄進了坐在推車上胡翠花的耳朵里。
她心中忽然有種兔死狗烹的感覺。
接下來幾日,蕭炎一直在前面探路,只有用飯時他才會回來取了糧食后又離開。
蕭張氏覺得兒子與自己離了心,整日傷心怨怪,蕭家氣氛前所未有地低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