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唯有從河流上蕩過來的細風送來一絲涼爽。
蕭炎高大的身子站在那里,目光清明,“旁人污她名聲,娘便信了?”
雖沒正面回答蕭張氏的話,卻已經表明態度。
蕭張氏擰眉,“這是我信不信的問題嗎?這事不管真假,已經散播出去,她的名聲已經不清白,你留著她,旁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們蕭家!”
蕭炎眸色冷淡下來,“旁人如何看與我何干?她受人欺負,我為她夫,該是給她撐腰,蕭家男兒,從沒有拳頭向內的道理。”
“好,說得好!”蕭大壯從另一側大步走過來,他欣慰地看了一眼蕭炎,這才轉頭來看向蕭張氏,
“你糊涂,這件事先不說真假,就是真,欺負人的是那蠻子,該算賬也是應該去找蠻子算賬,為難老三媳婦作甚,還休妻,要是老三真聽了你的,才要被人戳脊梁骨。”
蕭張氏哪曾被蕭大壯這般訓斥過,當時惱紅了臉,她聲音顫抖,為自己爭辯,“我也是為了咱們老三好,難道你想讓他和一個身子不干凈的女子過一輩子?”
蕭炎眸子一冷,“當日我守在她身側,她如何能被蠻子欺負了去,娘,你這樣就不怕若云知道后會寒心嗎?”
蕭張氏指了蕭炎,“那日你送我們進山洞,何曾和她在一處過,蕭炎,你為了護著她,竟說這等謊話?”
蕭炎皺眉,“當日,我尋到她時她……”
“蕭炎!”陶若云揚聲截斷蕭炎的話,她撥開人群走上前去,“我是清白的,不愿意相信你的人,就算你說的再多也沒有用,不過,這事我會給爹和娘一個交代。”
那日蕭炎是后尋來的,他們分開的時間段,他沒法給她當證人。
其實,當時她真沒瞧見旁的人,要是瞧見了,她一定想辦法封住對方的口。
蕭張氏看向她,眸底閃過一絲不耐和厭煩,“你怎么給我們交代,難道你還能把那個蠻子喊過來給你證明清白?”
陶若云笑著回道,“蠻子我叫不來,但是散播謠的人我能找到,清者自清,我會與那人當面對峙,要一個清白。”
蕭張氏抿唇不語。
“娘不會這點時間都不給我吧?娘到底是因為厭惡我這個兒媳,還是因為那些謠才想要蕭炎休了我?如是前者,娘可直說,只要蕭炎給我休書,我絕對不會在蕭家多留一步。”
蕭張氏哪里肯承認是自己容不下兒媳,抿唇道,“自是因為那些謠壞我蕭家清譽,當然,如果你能自證,也是好的,免得背后有人亂嚼舌根。”
村民們也都好奇,到底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有好信的已經去找張李氏打聽去了。
可惜張李氏難得守口如瓶一次,一點風聲也沒往外漏。
四周人散開,陶若云蕭炎扯到一邊去,“夫君,陪我演場戲吧。”
蕭炎看她。
陶若云扯著他衣袖靠近一分道,“夫君,那壞心眼的藏在人后,張李氏也不肯說,只能我自己找,
可我嫁到蕭家來,和村里人無仇無怨,實在猜不出那人是誰。
這事過去這么久,才被傳出來,目的就很明確了,壞我名聲,娘的態度你也瞧見了,最壞的結局就是你把我休了,估計這就是那人想要的結果,
除了那日傾慕你的姑娘我再想不出旁人來,不過,徑直去尋她她也不會承認,需得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來。”
她盯著蕭炎的眸子,見他眸色暗了一瞬,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故而又扯他衣袖晃了晃,“夫君,你得助我。”
蕭炎看她一眼,“不能換個法子?”
陶若云搖頭,“對方想嫁給你,我不騰出位置,對方怎么進門?瞧著今日事情鬧得這般大,還能躲在人后,該是個謹慎性子,不這般,對方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蕭炎點頭,算是答應了。
陶若云笑,“我等一下抱你,你把我推開,然后說休了我,我哭著跑開,這戲也就差不多了,之后我會藏在林子里,暫時不跟著隊伍同行,不過,你得來看我,我自己一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