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心這輩子雖然出身城中村這種被大族視為貧民窟的地方。

但是其實和真正的貧民窟還有不小的差距。

城中村的村民大多都還有正經職業。

有老謝在，他再怎么說，也有個老師的職業。

雖然這老登不太負責，經常讓他三天餓兩頓，可至少能保證他餓不死，他才有余力去自己折騰。

像小林這樣的，才是真正出身最底層的貧民窟，是真的連飯都吃不上，要跟野狗搶食。

這種事情他是聽說過的，在銅鼓灣就有幾個這樣真正的貧民窟，只不過他沒去過。

因為膽小。

那種地方亂得很。

燒，殺，搶，掠，毒，淫……

所有能想到的惡那些地方都有。

官方也不會去管。

這就是一座城市的下水道、人性的糞坑。

這么看來，和小林一比，自己出身還算是幸運了……

謝靈心暗嘆一聲，說道：“你可以暫時跟著我，不為別的，我缺錢。”

小林鏡片閃光：“我很會賺錢。”

“我信。”

他一個人能在道上混出頭，游走于這么多幫派之間，還能好好地活著，而且還讓那些人對他頗有顧忌，已經是個明證。

“當狗什么的就算了，你能幫我掙錢，我也不會虧待你。”

謝靈心正色道：“我有的，你也可以有。”

他看了一眼外面和旺財鬧得不可開交的陳靈官：“在我看來，你比外面那個家伙強多了，”

“他除了和我有一樣的血，簡直一無是處！”

小林人很精明，往往在別人一句話間他就能有全盤算計，但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說什么。

這和他預料的不一樣。

謝靈心的反應在他預計中只有三種。

一種是和那些大族子弟一樣，高高在上視他為豬狗。

一種是和那些幫派中人一樣，看中他的價值，或是對他威逼利誘，或是和他表面稱兄道弟，背后卻想著插刀。

一種是窮人乍富，變本加厲，大概率會通過羞辱他來獲得快感。

無論哪種，他都能坦然接受，并且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為他效力的想法，只是方式會有所不同罷了。

他知道這是想要獲得而付出的代價。

但謝靈心哪種都不是。

少有地產生了一絲迷茫。

“掙錢的事嘛，先不急，你先給我說說‘人血生意’是怎么回事？”

謝靈心擺擺手，將這些事都先擱到一旁。

小林道：“現在我還沒有太大把握，給我三天時間，我會給你答案。”

謝靈心點頭：“也行，等你三天。”

小林當即起身，卻聽謝靈心又忽然道：“小林老板，我有一件法寶，名為攝魂鏡。”

謝靈心抬頭露一絲笑意：“顧名思義，這鏡子可以攝取一絲魂靈，被攝之人，生死操于我手。”

“我說過，我有的，你都能有，但前提是，你能得到我的信任。”

“這樣，你還愿意嗎？”

小林忽然一笑：“我剛才還有點失望，現在放心了。”

謝靈心詫道：“為什么？”

小林道：“因為你太軟弱，我以為是出身所限，讓你沒有多少心氣，想做大事，心慈手軟，是不可能的。”

“現在看來，我又看錯了。”

他推了推眼鏡：“不用再等了，你現在就可以攝取我的魂靈。”

“你不后悔？”

“你會讓我后悔嗎？”

“應該不會吧……”

“那動手吧。”

“好。”

謝靈心也不再猶豫，拿出攝魂鏡，照向小林。

小林只覺鏡光一閃，心神微微恍惚，只覺失去了一點什么，有些空虛，卻僅此而已。

一瞬之后，又沒什么感覺。

“好了，你去吧。”

謝靈心收起攝魂鏡笑道。

小林點點頭，神色如常地離去。

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這讓謝靈心有些驚嘆。

這個人……如果不是出身所限，恐怕成就難以想象。

謝靈心搖搖頭。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

他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護自己。

用攝魂鏡控制小林，看著雖然有些不近情理，但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不可能就憑他幾句話完全相信。

“旺財，讓他進來！”

叫了一聲，旺財又叼著陳靈官跑了進來，扭頭一甩，將他甩到地上。

“哎喲！死狗！”

“謝靈心！你不是人！你這么對你親弟弟！”

謝靈心冷笑：“親弟弟？我記得你姓陳吧？”

陳靈官頓時閉嘴，縮起了頭。

他這輩子最心虛的一件事就是這個，沒法回嘴。

謝靈心撇嘴道：“讓我看看你的青帝踏蓬萊練得怎么樣了。”

“嘿，那你可要睜開眼好好看看，別驚著了！”

陳靈官頓時又抖了起來。

他覺得這么短時間，練成了青帝踏蓬萊這樣的十方品觀想圖，還一下子突破了心靈三重關。

他很有信心在大二之后修到四重關。

大二的心靈四重關，不到19歲，能有幾個？

誰敢說他不是天縱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