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其實是很難保守秘密的,就像雷汞技術,英國佬制定了保密計劃,可德國佬依然搞走了。
就像蒸汽機制造技術,紡織機制造技術,英國佬也保密了,可美國佬也搞走了。
關于技術保密工作,有一個悖論!
如果技術不擴大,那么這個技術本身就毫無意義;但是,技術一旦擴大化,那么知道這個技術和使用這個技術的人就越來越多,泄密的風險就越來越高。
后裝五發后裝buqiang,在1819因為戰爭的需要,開始大量裝備部隊。而廣州府魚龍混雜,各國商人對于街道上和碼頭上巡邏部隊的槍械,都非常敏感。
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么方法,繪制了槍械整套的零部件圖紙,送到歐洲販賣給多國,謀取暴利。
1819年8月,駐法國使團接到法國zhengfu內線的情報,說他手里有中華國buqiang的全套圖紙。
為了確認這個情報,駐法國使團用五千兩白銀購買了一套復制的圖紙,終于確認中華國buqiang的整體設計已經泄露。
當牛野接到這份情報時,正在天津港和雨兒一起規劃整個北方的軍事工業體系。
雨兒看完情報以后,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泄露的不僅僅是一把槍,而是一種武器設計思路!”
牛野非常不理解:“廣州府嚴查了所有槍械,并沒有槍械流失,這些圖紙他們是哪里來的?”
雨兒笑了,“只要是兩個槍械工匠,只需要buqiang每天拿幾個關鍵部件,用幾天時間進行測量就能繪制出基本圖紙,再用幾天不斷討論和細化,就能復原完整的圖紙!根本不需要偷槍。
王鐵匠也嘆息道:“子彈也是一樣,只要有幾顆,就能分析出來子彈的原理”。
牛野的手指在桌面上跳動,“這對于歐洲沒有真正的技術壁壘,他們很快就能夠制造出來。”
將情報輕輕的放在八仙桌的桌面上,雨兒嚴肅的說道:“不,那把槍有不可見的技術壁壘,吹氧煉鋼爐,三百噸蒸汽錘,錳鋼,鎳鋼,蒸汽膛線機,這些都是壁壘。一把看上去一樣的槍械,氣密性,膛線的抗磨損度,槍管的厚度,整體槍械的重量,質量都會是技術壁壘。”
杜木匠站起來說道,“那些東西都是普通工廠要裝備基礎設備,我們大量的鋼鐵廠在進行電解水設備和吹氧煉鋼改造,一百噸蒸汽錘已經在普及,很多鋼鐵廠的工程師都知道猛和鎳的成分,如何保密?”
眾人全都陷入沉默,座鐘的聲音,牛野手指在桌面跳動的聲音,鐵匠和木匠吐煙圈的神聲音,雨兒玩著燧石煤油打火機的“咔嚓”聲音在天津的四合院里回響。
王鐵匠直接站起來,來了個猛的,“要不,把所有制造業全部遷往一個城市?嚴格管理進出人員?”
老杜跟著起哄,“鐵礦港合適,全部的基礎原材料全部都由那里加工,其余地方都是組裝廠,他們最多只能像現在這樣搞到圖紙,質量永遠都別想做過我們!”
牛野沒有說話,他想聽聽雨兒的想法,這丫頭的思路非常特別。于是,他看向在一邊玩打火機的陳小雨,這姑娘已經長大了,慢慢有了一種深沉而高貴的氣質。
可一個深沉的女孩,現在左手正在飛速玩著打火機,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雨兒思考了很久,最后說道:“人,是一種社會性動物!人,天生就有貪念!”
她抬起頭看向王杜兩位老工匠,問了一個問題:“其實,我們歐洲一樣在買別人的技術,只要錢足夠多,沒有工匠能拒絕!”
兩個老工匠不說話了,是啊,一份金屬配方一千兩白銀買不到,那一萬兩呢?總有人鋌而走險。
牛野也說道:“原理上,軍隊是紀律要求最高的地方,可槍械資料一樣會流失,完全的封鎖其實是不可能的。”
雨兒看著打火機里的火苗,繼續說道:“如果收縮工業,只會降低效率,甚至會阻礙我們整體工業的發展,得不償失!極有可能的結果是,我們沒發展,而對手還是得到了情報!”
老王同志是個暴脾氣,“那怎么辦?牛野,你說說看,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牛野笑了,他站起來說道:“賣啊!大賣特賣!”
眾人皆是吃驚,抬頭看著牛野,覺得這家伙瘋了,這貨到底在想什么?
牛野說:“走,我們出去看看!”
四人出了院子,走過一個街區,來到天津工業區的大街上,登上一個高地,街上的馬車來來往往,不遠處工廠蒸汽機運作的聲音,此起彼伏。
夕陽的余暉灑在工坊的屋檐上,牛野站在高處,望著遠處林立的煙囪與車間,語氣堅定地對三人說道:“雨兒,老王老杜,我們不但不該回縮工業,反而要大規模擴張!”
他伸手指向遠方,那里是轟鳴的機床、閃爍的焊光,以及川流不息的運輸車隊。“我們要銷售高新技術產品,讓它們像潮水一樣涌向全球市場,快速回收投資,再把賺來的錢砸進生產線,讓產能滾雪球般膨脹!”
雨兒微微一怔,她在思考,牛野卻越說越激動:“技術泄密?防不住的!封鎖只會讓我們停滯不前。真正的保密不是關起門來,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迭代產品,用最猛烈的攻勢搶占市場!讓屬于我們的高科技產品的競爭力越來越強,讓全球的利潤,讓白銀和黃金源源不斷的流向我們!”
他手指工廠區:“用這些工業的利潤反哺工業體系,讓它越來越先進,越來越難以撼動。技術安全管理當然必要,但這是盾牌,但最鋒利的矛,永遠是開放與擴張——用速度碾壓窺探,用規模擊潰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