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走上來,罵道:“必須用,不然帶那么多炮彈干什么?在這么拉下去,馬都累死了!”
牛野笑著說道:“趙大你明天負責外海,我要圍點打援,十有八九葡萄牙人會用戰艦運兵過來,你負責吃掉海船,記住。。。”
趙大不耐煩的揮揮手,“我明白的,把船和人都留下!三十兩一個,送去北美洲砍木頭!”
九月二十六日,烏拉圭科洛尼亞被圍困,一艘海船順利沖出小海港,向著蒙德維的亞而去。
九月二十八日,一條葡萄牙戰列艦帶領十五條葡萄牙戰艦出現在拉普拉塔河灣的水面上,他們沿著烏拉圭海岸,從東南向西北航行。
然后,葡萄牙的海軍終于第一次看到了他們的敵人,四十一條奇怪的三體戰艦迎面而來。
趙大在旗艦“冬風號”上下令,“全員杠彈,900米,從南面水域插過去,給老子炮擊船帆!先打戰列艦,然后一艘一艘的來!”
四十條復仇者級戰艦,一條冬潮級戰艦,共有二百九十門線膛炮,二百九十發杠彈,哪條船的船帆能抗住?
葡萄牙人射擊了,可九百米的距離,對方極快的航速,讓他們的滑膛炮彈只是擊中了不到十發鐵球彈,可這些戰艦外披二十厘米鍍鋅鋼鐵魚鱗甲,讓這些炮彈無力穿透,只是有幾發打穿了帆布留下一些彈洞。
中國的硬帆,由于有竹木骨架支撐,并不會像西洋戰艦被風撕裂彈洞的破口。
整場戰斗,耗時十五分鐘,所有的葡萄牙戰艦全部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拉普拉塔河水慢慢向外海緩緩飄去。
而四十一條鯊魚在四周圍著大約千米,緊緊跟隨,它們也不上前,只是不斷尾隨那些被沖向大西洋的葡萄牙戰艦。
他們這一次用的是實心彈,開始炮擊這些葡萄牙戰艦的尾舵艙,打的對方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任何船想要讓海員伸出船槳,那就是一場災難,周圍所有的馬祖軍戰艦會全部用實心彈集火水手劃槳的艙室。
上百發實心炮彈射入艙室,整個艙室就會變成人間地獄,沒有人再敢下到船艙底部,就連艦長隔著上層甲板,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都渾身顫抖。
九月三十日,陸地上的葡萄牙三千陸軍抵達,這一次他們先派出三百散兵線膛槍兵,在前面形成散兵線;兩千五百人的線列步兵組成第二道進攻線;兩百士兵組成炮兵和輜重兵推著八門大炮在第三層緩緩前進。
牛野并沒有像李海那樣徹底陰死葡萄牙人,而是在對方大炮進入八百米時,步兵散兵線接近兩百米,線列步兵接近四百米時,就直接下令五十門大炮,用榴彈集火對方的八門大炮。
南美洲拉普拉塔河的午后,天空被春日云層染成鐵銹般的顏色。葡萄牙將軍阿爾梅達·索薩立于一座低緩的山丘之上,手扶佩劍,神情冷峻而自信。他身后是葡萄牙王室遠征軍的指揮旗,前方是一幅他以為即將寫入戰史的勝利圖景:他的輕裝散兵已推進至敵軍陣地前兩百米,精準的燧發槍火力正壓制著前沿;線列步兵以整齊的三列橫隊,踏著鼓點穩步前行,距敵僅四百米;八門青銅12磅加農炮在八百米外的高地上完成部署,炮口齊平,火繩點燃,只待一聲令下,便可將敵陣撕成碎片。
“勝利女神,終于向我伸出了手。”他低聲自語,嘴角浮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就在這時——
轟!轟!轟!
數不清的火光從地平線另一端猛然撕裂空氣,緊接著,無數黑影如隕石般呼嘯而至,劃破暮色長空,重重砸落在葡軍炮兵陣地上。
第一波炮彈落地的瞬間,大地仿佛被巨錘擊中。泥土、石塊與斷木沖天而起,八門大炮中三門當場傾覆,一門炮車輪炸飛,炮身像玩具般被掀上半空。炮兵們尚未反應,連續不斷的炮擊已接踵而至,炮彈如暴雨傾盆,精準覆蓋整個炮兵陣地。
然后,無數炮擊的雷鳴聲音才到。
轟隆隆隆——!
炮擊聲如春雷滾滾翻過山脊,綿延不絕,仿佛來自地獄的怒吼。那不是普通實心彈的撞擊,而是延時引信baozha彈——炮彈在空中飛行時引信燃燒,落地后數秒內爆裂,彈體炸成數十塊滾燙鐵片,橫掃四周。第一波炮彈落地后,三輛裝滿火藥的馬車就已經接連殉爆,火光沖天,烈焰如龍卷般騰起數十米高,將整個炮兵陣地吞沒。
戰馬哀鳴,掙脫韁繩,瘋狂奔逃,有的拖著斷裂的炮架橫沖直撞,有的被炸斷前腿,在地上抽搐嘶鳴。炮兵們四散奔逃,有的被彈片削去頭顱,有的被氣浪掀飛,殘肢與軍帽在火光中飛舞。
索薩將軍僵立馬上,瞳孔驟縮,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灰。他的手仍搭在劍柄上,卻像石雕般無法動彈。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精銳的炮兵連在不到一分鐘內化為廢墟。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聲音微弱如風中殘燭。
身旁的副官猛地抓住他的臂膀,臉色扭曲,嘶聲咆哮:“將軍!這不可能!他們哪來的如此多大炮?八百米外!精準覆蓋!延時引信!這……這至少需要幾十門以上重型榴彈炮!可情報說他們只有三門野炮!這不可能!”
索薩沒有回答。
他死死盯著敵軍方向——地平線上,濃煙滾滾升起,隱約可見炮口火光閃爍,但數量遠不止四門。那炮擊節奏嚴密,彈著點精準,顯然是經過精密測算與統一指揮。更可怕的是,對方不僅擁有能打千米以上的遠程火炮,還掌握了延時引信技術——這種技術在歐洲尚屬少數精銳部隊的秘密武器,怎會出現在南美荒原?
“他們……不是游擊隊……”索薩終于開口,聲音沙啞,“他們是……一支全新的軍隊。”
風卷著硝煙與焦肉的氣味撲面而來。他一生征戰,從巴西叢林打到安哥拉沙漠,從未見過如此毀滅性的炮擊。那不是火力壓制,而是系統性抹除!對方用炮火在地圖上親手劃掉了一個完整的炮兵陣地。
副官還在吼叫,命令預備隊反擊,可索薩只是緩緩抬起手,制止了他。
他知道,這一仗,不能這么打。
不是輸在勇氣,不是輸在陣型,而是輸在認知,他以為自己面對的是落后的南美民兵,卻不知對方早已擁有超越時代的戰爭機器。那從天而降的baozha,不只是炮彈,更是宣告:舊世界的戰爭規則,正在這片新大陸上,被徹底改寫。
他最后望了一眼那燃燒的炮兵陣地,火光映在他眼中,像兩簇將熄的余燼。
“撤軍。”他低聲說。
“什么?”副官驚愕。
“撤軍。”他重復,聲音平靜,卻帶著徹骨的寒意,“我們不能讓步兵去面對如此多大炮的轟擊,立刻撤軍!”
遠方的山坡上,阿蒂加斯此時拿著單筒望遠鏡,他還在震驚里,身邊的牛野已經再次下令:“剩余的炮火,覆蓋線列步兵!”
牛野本來留著五十門大炮用來補炮的,可現在不用了!
索薩的副官剛轉身,對著號兵喊道:“撤兵!”
五十聲大炮的轟鳴在不停的響起,無數baozha再次降臨大地!
葡萄牙線列步兵的前進線路上,在不斷baozha,死神的鐮刀狠狠地劃過這片南美洲的草原。
副官傻傻的轉過頭。
號兵此時剛剛拿出銅號,卻忘記了吹號。
索薩也呆呆的看著前方的戰線。
南美洲烏拉圭的春季草原泛著嫩綠,野花在風中搖曳,空氣中彌漫著牧草與泥土的清新氣息。
在這如畫的原野上,兩千五百名線列步兵正緩緩推進——他們隸屬于巴西-葡萄牙聯合軍,組成三列橫隊,如一道鋼鐵長墻,踏著鼓點,步履整齊地向敵軍陣地壓去。
士兵們肩扛燧發槍,刺刀如林,在淡淡的陽光下閃爍著冷光。軍官騎馬立于側翼,望遠鏡掃視前方,神情肅穆而自信。四百米,他們尚未進入滑膛buqiang射程。
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又一次傳統會戰:推進、交火、沖鋒、決勝。
然而,就在他們行進至一片開闊草原中央時,對面四百米就能看到山坡上敵人的胸墻和壕溝。
轟!轟!轟!轟!轟!
五十道火光從遠方低矮山脊后猛然噴發,五十枚六磅線膛炮發射的延時引信baozha彈,如地獄的流星,劃破南美的春日天空,呼嘯著撕裂空氣,直撲密集的橫隊中央。
第一波炮彈尚未落地,尖銳的呼嘯聲已令前排士兵抬頭驚望。下一瞬——
轟隆!!!
第一枚炮彈在隊列正中央炸開。彈體在離地三尺處爆裂,鑄鐵彈殼瞬間碎裂成數十塊滾燙破片,如扇面向四周橫掃。五名士兵當場被撕碎,內臟與斷肢飛濺至數米之外,一名鼓手的頭顱被削去半邊,身體仍向前走了兩步才轟然倒地。
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五十枚baozha彈幾乎同時或錯落落地在二十多條橫隊中炸開,有的精準地落進最密集的區域引爆。baozha聲連成一片轟鳴,如雷暴降臨草原。泥土、碎布、斷臂、軍帽、破碎的背包和燃燒的火藥袋沖天而起,濃煙與火光在整齊的隊列中炸出一個個血肉彈坑。
前排方陣瞬間崩解。一匹受驚的戰馬拖著軍官沖入人群,撞倒數名士兵;另一處,整排十人被一枚近地baozha的炮彈攔腰掃倒,鮮血如雨灑在嫩綠的草葉上。一名中尉試圖整隊,話未出口,一枚彈片便貫穿了他的胸膛,他仰面倒下時,手中仍緊握著指揮旗。
更可怕的是聲音,那不是傳統實心彈撞擊大地的悶響,而是尖銳的呼嘯之后,驟然爆發的撕裂聲,如同大地在尖叫。士兵們驚恐的看著一切,炮彈竟會在空中或落地后baozha,而不是滾過地面。恐懼如瘟疫般蔓延。有人跪地嘔吐,有人抱頭蹲下,有人瘋跑,卻被后續baozha掀翻。
線列的紀律在五秒內瓦解。整齊的橫隊變成一片血色的混亂。軍官的呼喊被baozha吞沒,鼓聲早已停歇。傷者在草地上爬行,腸子拖在身后;斷腿的士兵抱著殘肢哀嚎;更多人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被那五十道火光抽走。
五十門六磅線膛炮完成首輪齊射后,短暫沉寂,隨即開始第二輪裝填。而那兩千五百人的橫隊,已不再是軍隊,而是一片在春風中燃燒的墳場。野花沾滿血滴,風卷著硝煙與人肉焦糊的氣息,在烏拉圭的春日草原上,久久不散。
這不再是19世紀初期的戰爭。
這是屬于下一個世代的屠殺——
精準、遠程、baozha、無差別。
葡萄牙線列步兵的榮耀,無畏和勇敢,在五十枚呼嘯而至的死亡中,化為灰燼。
無法理解的殺戮,讓士氣徹底崩潰,葡萄牙的線列步兵在潰退,最前面的散兵也在潰退。
索薩沒有再次提醒吹號,軍隊就在他眼前潰散,他轉身帶著騎兵隊在瘋狂打馬撤離,誰也不知道下一輪會不會是自己!
阿蒂加斯也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曾經在他們眼里無敵的葡萄牙軍團,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就已經尸橫遍野,全面潰敗。
他猛地回首,看向山谷后側,那些正在快速裝彈的炮兵陣地,再次看到有人在揮舞巨大的旗幟,一面面小旗子在回應,五十門第一輪發射過的大炮,此時再次轟鳴,大炮的轟鳴和氣浪將整個山頭都微微震動。
這一刻。。。
這一刻,阿蒂加斯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大炮兵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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