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耳少女的尾巴不安地掃過地面。
她望著灰斑貓妖們抬著魏明消失在幽暗的地牢入口,爪子無意識地摳著柜臺邊緣的木屑。
“老板……”她的聲線如被金蠶絲勒住的琴弦,耳朵緊緊貼在腦后,“他也是渡陰人,我們……”
獨眼老板的爪子猛地拍在柜臺上,震得幾個空酒杯叮當作響。
他僅剩的琥珀色眼珠在燭光下忽明忽暗,瞳孔縮成一條細線又緩緩擴張。
“下弦月就在這幾天……”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沙啞的顫音,“總得有血祭的祭品吧!”
說這話時,他的爪子不自覺地摸向自己脖頸上的黑鐵吊墜……那上面黑鐵石刻著的“風”字印記正在微微發燙。
貓耳少女注意到老板的胡須在不停抖動,這是貓妖極度不安的表現。
她壯著膽子湊近一步:“可他和諦墨大人走得很近……而且……”
“而且什么?”老板突然暴怒,卻又立刻壓低聲音,警惕地看了眼地牢方向。
少女的爪子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左臂,模仿龍鱗紋路:“那個……是真的龍鱗臂吧?”
獨眼老板的呼吸明顯一滯。
他想起魏明大鬧時,那手臂上泛起的青光——那種純粹的力量,絕不是渡陰人能擁有的。
“如果真是那位大人的血脈……”
他的爪子無意識地在柜臺上抓出幾道深痕。
記憶閃回到三十年前,那個血月當空的夜晚。
他曾親眼見過一位擁有龍鱗臂的黑衣人,僅用一擊就摧毀了整個叛亂的貓妖部落……
“老板?”貓耳少女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要……要通知諦墨大人嗎?”
“閉嘴!”獨眼老板突然暴起,又強壓著怒氣坐下。
他的獨眼里閃過掙扎,目光在地牢入口和門外夜色間來回游移。
“現在放人,等于承認囚禁渡陰人的事;不放……”
他想起魏明被拖走時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骨髓結冰般的寒意順著脊梁爬升……
那個年輕人,分明是故意被抓住的!
“去……”他的聲音突然蒼老了許多,“去準備兩壇松子酒,要……要加薄荷的那種。”
貓耳少女愣住了:“可那是給……”
“給祭品送行的!”老板惡狠狠地打斷她,卻又在少女轉身時低聲補充,“用……用我藏在后院的陳釀。”
少女的耳朵突然豎起……那批陳釀里,摻著能暫時封印妖力的往生桑花粉。
貓耳少女再次看了一眼獨眼老板,她朝著酒館的后院走去。
龍鱗臂的幽光照亮了潮濕的地牢,青色的光暈在長滿苔蘚的石壁上跳動。
魏明的靴底踩到一攤黏膩的液體……
不知是水還是血,散發著一股腐朽的腥氣。墻角堆著幾具白骨,骨頭上布滿了細密的齒痕。
“果然在這里……”他剛向前邁了一步,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低頭看去,滿蒼白的面容在青光中浮現。
她雙眼緊閉,卻保持著盤坐調息的姿態,指尖還維持著未完成的法訣。
長發散亂地鋪在骯臟的草墊上,白衣上的污漬詭異地排列成鎮壓符文的圖案。
魏明的心猛地揪緊,正要伸手……
“再靠近半步,小心我渡了你的魂。”滿突然睜眼,瞳孔中散發出精芒,她屈起的膝蓋恰好構成攻守兼備的姿勢。
魏明聞,不由得的停住了腳步。
滿看到魏明的模樣,心中一顫,“魏知意,你怎么會-->>在這?”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死死盯著魏明的臉,呼吸急促而不穩。
“她把我當成了父親……”魏明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