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道金色佛印自梅仙廟升起,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破碎的街道開始復原,倒塌的房屋重新立起,就連被空間亂流撕裂的樹木也抽出了新芽。
李業緒從一堆瓦礫中爬出,茫然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我這是……睡著了?”
遠處傳來嘈雜人聲……
陳義方等鎮民陸續從廢墟中爬出,他們茫然四顧,仿佛剛從一場大夢中驚醒。
有人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有人跪地痛哭,更多人則仰望著梅仙廟上空那輪漸漸消散的佛印,雙手合十。
“多謝!”陳義方踉蹌跑來,官服沾滿塵土,“這到底……”
魏明沒有解釋,只是轉身走向已成廢墟的宋宅。
他在殘垣斷壁間輕車熟路地找到地窖入口,掀開木板的瞬間,一雙驚恐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別怕。”他蹲下身,對蜷縮在角落的小女孩伸出手,“你父親讓我來接你。”
女孩顫抖著抓住他的手指,掌心冰涼。
當魏明將她抱出地窖時,朝陽正映亮她頸間一枚貝殼項鏈……與薛婆婆嫁衣上的一模一樣。
陳義方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宋塵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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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婆婆用鮫人淚凍結了時間。”黑貓跳上魏明肩頭,“現在因果了結,該醒了。”
季云舒突然按住輪回印,轉頭望向梅仙廟方向。
廟前那株枯死的老梅竟抽出新枝,一朵白花在風中輕顫。
魏明站在梅仙廟正殿,望著中央那口幽藍的鮫柩。
棺身上的古老鮫紋仍在流動,隱約傳出海浪般的嗚咽。
“真要把它留在這兒?”黑貓蹲在梁上,尾巴不安地甩動。
季云舒的輪回印懸浮在鮫柩上方,齒輪緩緩轉動。“‘海嫁衣’雖被三魂合一進化,但它的執念未散,若再生變……”
魏明沒說話,只是抬起右手。
生死印在掌心浮現,黑白二氣交織成鎖鏈,一圈圈纏上鮫柩。
當最后一道鎖鏈扣死時,棺蓋上的鮫人浮雕突然睜眼,流下兩行珍珠淚。
“別費力氣了。”魏明冷聲道,“就在里面好好作伴吧。”
季云舒突然掐訣,齒輪之眼飛入輪回印。
齒輪驟停,一道金光如鐘罩般扣住鮫柩。
棺內傳來三聲重疊的嘆息,最終歸于寂靜。
廟外傳來腳步聲。
陳義方抱著宋塵的女兒站在階下,小女孩頸間的貝殼項鏈在晨光中泛著微光。
“魏大人,這梅仙廟日后……”
“每月初一十五,帶她來上炷香。”魏明指了指女孩,“鮫人淚既在她身上,便是因果。”
當三人一貓踏出廟門時,黑貓突然回頭。
透過漸漸閉合的廟門,它看見……
新生梅樹的影子落在鮫柩上,竟隱約勾勒出三個相擁的少女輪廓。
隨著海嫁衣被鎮壓,白七七也蘇醒了過來!
“走了。”魏明拎起炸毛的黑貓,“尸魂界路還很長!”
晨霧散去時,梅仙廟的匾額煥然一新。
匾下多了一行小字:“海枯魂歸處,梅開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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