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魂的刀,斬得毫不猶豫。
天魂的頭顱滾落在地,香火金身如瓷器般碎裂,化作點點星火消散。
她的面容至死都凝固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從未想過,自己的另一部分竟會如此狠毒。
魏明生死印中的青銅豎瞳突然閉合,如遭雷擊般僵直倒地。
“阿薛……你……”人魂掙扎著抬頭,喉嚨里擠出最后一絲聲音。
“噓。”地魂蹲下身,染血的指尖輕點在人魂蒼白的唇上,笑容甜美如淬毒的蜜糖。
“別說話,會疼的。”
刀光一閃,人魂的脖頸裂開一道細線,頭顱緩緩歪斜,最終“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她的眼睛仍睜著,空洞地望著天空,仿佛在質問……為何背叛自己?
地魂甩刀時,一滴血濺到嫁衣殘片上……那是天魂消散前故意吐出的香火金血。
殘片瞬間腐蝕出黑洞,她臉色微變,立刻用袖口遮掩。
她轉頭看向老薩滿,眉眼彎彎,聲音甜膩得令人發寒:“師父,徒兒做得可好?”
老薩滿滿意地點頭,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指尖沾上一滴飛濺的血珠。
“很好,我的阿薛……果然最懂為師的心。”
魏明死死攥緊判官筆,指節發白,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人……
不,這甚至不算是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毒物!
“這賤人……”黑貓齜牙,脊背弓起,渾身毛發炸開,“她連自己都殺?!”
季云舒臉色慘白,輪回印在掌心劇烈震顫,卻遲遲無法出手……
地魂的刀太快,太狠,她甚至不敢保證自己能擋住一擊。
“怎么?看你們的眼神,好像很恨我?”地魂歪著頭,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可嘴角的弧度卻陰冷如蛇。
“別這樣嘛,我只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輕笑著,腳尖踢了踢人魂尚未涼透的尸體,像是在撥弄一塊爛肉。
“她們太軟弱了,天魂整天裝神弄鬼,人魂只會哭哭啼啼……而我,才配得上師父的寵愛。”
魏明終于忍不住,一口血沫啐在地上,聲音嘶啞:“你不過是個瘋子!”
地魂不怒反笑,刀尖挑起天魂殘存的一縷金芒,放入唇中輕輕一吮,瞇起眼享受般嘆息:“真甜啊……原來被凡人供奉的滋味是這樣的。”
老薩滿哈哈大笑,伸手攬住地魂的腰,語氣寵溺得令人作嘔:“阿薛,既然你這么聽話……那接下來,把這三個礙眼的家伙也殺了吧。”
地魂嬌笑著點頭,轉身的瞬間,眼神卻陡然陰毒如蝎。
“好啊,師父。”她甜膩地應著,刀鋒卻已對準了魏明的咽喉。
“先從你開始……小判官。”
魏明瞳孔驟縮,死亡的寒意直沖頭頂……
這一刀,他躲不開!
地魂的指尖撫過刀鋒,一抹幽綠液體從指甲縫隙滲出……正是宋妻地窖墻上那些抓痕中萃取的尸毒。
魏明“尸體”的手指微微抽搐,生死印縫隙滲出黑血,竟與地魂刀上的毒液同源。
三具尸體,一地鮮血。
地魂站在血泊中央,指尖輕輕抹過刀鋒,將最后一滴血珠彈落。
她轉身,臉上掛著甜膩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一步步走向老薩滿。
“夫君師父……”她聲音綿軟,像浸了蜜的毒,“徒兒做的……可還讓您滿意?”>br>老薩滿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緩緩抬手,掌心浮現出一縷幽藍的空間裂隙……那是“海嫁衣”的本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