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殯儀館籠罩在灰蒙蒙的晨霧中。
警戒線在微涼的晨風里輕輕擺動,方程和小張站在停尸間門口,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
“本來我們按流程準備今早的工作,”陸同志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聲音有些發抖,“但就在給3號遺體做整理時……”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停尸間半開的門,那里的燈光忽明忽暗,仿佛電壓不穩。
小張注意到陸同志的工牌在微微顫動,發出細碎的“咔嗒”聲,明明沒有風。
“我們準備最后整理遺容時,”夏同志突然插話,他的黑眼圈格外明顯,像是整夜未眠,“發現死者的眼睛……被人挖走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方程追問,手中的記錄筆停在紙上,墨水暈開一片。
夏同志咽了咽口水,聲音壓得極低:“那個準備火化的遺體……變成了別人。如果不是登記時核對過照片……”
停尸間深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陸同志的工牌“啪”地斷裂,掉在地上碎成兩半,塑料斷口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小張的手電筒光束掃過停尸間角落。
監控屏幕的雪花點中,隱約映出一個佝僂的身影正俯身在3號停尸臺前,手中的銀針閃著寒光……
方程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技術科發來的消息:“監控錄像比對完畢,昨晚無人進出停尸間。”
晨霧中,殯儀館屋頂的排氣扇緩緩轉動,扇葉上沾著幾縷五彩絲線,在朝陽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清晨的殯儀館籠罩在一片陰冷的霧氣中,魏明三人快步走來,鞋底踏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李明山站在警戒線旁,臉色鐵青,眼下掛著兩輪濃重的黑影。
“你們來了。”李明山迎上前,聲音沙啞得像是熬了一整夜。
他手里攥著的對講機時不時發出刺耳的電流雜音。
魏明敏銳地注意到李明山的手指在微微發抖:“李隊,情況怎么樣?”
“死者被人掉了包!”李明山咬牙切齒地說道,目光不自覺地瞥向停尸間的方向,“要不是老陸發現得及時……”
“掉包?”魏明眉頭緊鎖,手中的判官筆不自覺地轉了一圈,“死者身份還沒確認嗎?”
李明山抹了把臉,手背上沾著不知什么時候濺到的暗紅色污漬:“死者被人挖了眼睛,要不是工作人員細心核對,早就被推進焚化爐了!”
他壓低聲音,“更詭異的是,監控顯示昨晚根本沒人進出過停尸間……”
魏明聽到“挖了眼睛”四個字,瞳孔驟然收縮:“目對應肝,而肝屬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腦海中閃過五行祭壇的圖案……木格中那個被紙繩纏繞的人偶。
林雪已經利落地戴上橡膠手套,手套拉扯時發出的“啪”聲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等我進去初步勘察了再說。”
她的聲音冷靜,但魏明注意到她的睫毛在輕微顫抖。
魏明點點頭,手中的判官筆不知何時已經沾上了墨,筆尖泛著幽藍的光:“小心點。”
小滿站在一旁,腰間的渡陰鈴無風自動,發出細碎的“叮鈴”聲。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鈴身:“老板,我們去后面看看?”
魏明的目光掃過停尸間黑洞洞的門口,那里的陰影似乎比別處更濃稠:“嗯,注意安全。”
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重若千鈞。
就在這時,停尸間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一瞬,林雪的手套停在半空,小滿的渡陰鈴突然靜止,連李明山手中的對講機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魏明的判官筆微微抬起,一滴墨懸在筆尖,將落未落。
晨光穿過霧氣照在眾人臉上,每個人的表情都籠罩在一片陰晴不定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