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入盒的剎那,鎮魂木上的《長恨歌》刻痕突然滲出黑血,木身劇烈震顫,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地宮四壁的漢白玉磚縫里,無數黑發如潮水般涌出,發絲間纏著腐爛的荔枝果肉,散發出甜膩的腐臭。
“按住它!”趙舒年七星蔑刀橫拍木身,七枚銅錢發出刺目金光。
鎮魂木裂縫中突然擠出腐爛的荔枝核,這些發黑的果核黏合成怪手,每顆核表面都刻著“天寶貢”三字。
指縫滲出的汁液落地即生血紅菌絲……與柳家村后山太歲同源。
魏明龍鱗臂轟然砸地,地面金紋如蛛網蔓延:“小滿,鎖它退路!”
小滿殘破的渡陰鈴往空中一拋,鈴身雖裂,內壁銘刻的二十八星宿卻亮起幽藍光芒。
她咬破指尖在鈴身一抹,星宿竟投影在地面,將鎮魂木籠罩在星圖之中。
“天權歸位!”趙舒年刀鋒倒轉,最后那枚虛影銅錢終于顯形。
可就在銅錢即將嵌入刀身時,鎮魂木上的血字突然爆開,化作漫天血針射向三人!
魏明旋身擋在趙舒年身前,龍鱗臂格擋發出雨打銅鑼般的脆響。
小滿衣服袖口突然展開,竟是用符紙縫制的袖里乾坤,將血針盡數兜住。
符紙瞬間腐蝕成灰,露出她鮮血淋漓的手臂。
“就是現在!”魏明暴喝。
判官筆沖天而起,散發出來的金光將鎮魂木籠罩。
鎮魂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裂縫中那幾根手指瘋狂抽搐,指甲縫里滲出腥臭黏液。
趙舒年從懷中掏出玄鐵盒……盒面陰刻著雷部三十六將,盒底卻沾著早已干涸的胭脂。
就在鎮魂木被七星陣壓制的瞬間,他猛地開盒一扣。
“砰!”
盒蓋閉合的巨響在地宮中回蕩。
三人這才發現,玄鐵盒的鎖扣竟是半枚荔枝形狀的玉玨,此刻正與盒身的雷紋形成詭異平衡。
盒內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但很快就歸于沉寂。
小滿癱坐在地,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苦笑:“這胭脂……是當年賜死楊妃時用的吧?”
趙舒年將檀木盒與玄鐵盒貼身收好,兩件古物相觸的瞬間,竟發出金玉交擊的錚鳴。
盒中隱隱傳來不甘的震顫,仿佛有東西仍在掙扎。
“走!”
三人沿著幽深的甬道疾行,地宮的石壁上滲出細密水珠,在火把映照下泛著血光。
水珠順著磚縫流淌,竟在青磚上勾勒出一道道蜿蜒的血痕,宛如某種古老的符咒。
魏明的龍鱗臂微微震顫,臂上金鱗倒豎,仿佛感應到了什么。
“不對勁……”小滿突然停下腳步,殘破的渡陰鈴在腰間輕輕晃動,鈴舌撞擊著破損的銅壁,發出斷續的顫音,“你們聽……”
甬道深處,隱約傳來一陣琵琶聲,彈的正是《霓裳羽衣曲》的調子。
可弦音卻忽高忽低,時而尖銳如厲鬼嘶嚎,時而低沉如冤魂嗚咽。
趙舒年面色驟變:“是張老板的‘鎮魂琵琶’!”
琵琶聲越來越急,地宮的石壁竟隨著音律震顫起來。
磚縫間的血珠簌簌滴落,在地面匯聚成細小的血溪。
血溪在甬道盡頭匯聚成銅鏡潭,水面倒映著戰場上的妖貓與張老板。
魏明龍鱗臂觸碰鏡面時,臂上金鱗突然映出柳筱寧尸體的走馬燈。
“跳!”趙舒年拽著二人沖入水鏡,落地的-->>瞬間聽見瓷器碎裂聲……正是當初懸浮的碎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