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墓園,湖底禁地。
漆黑的人工湖底,水波詭譎,暗流涌動。
寧辰被紅柳的枝條緊緊纏繞,懸吊在湖心之上。
他的四肢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口巨大的青銅棺槨在幽暗的水中懸浮。
棺身刻滿古老的符文,八個角落延伸出粗重的鎖鏈,深深釘入湖底的巖壁。
鎖鏈上掛滿褪色的符紙,每一張都寫滿了血咒,隨著水流輕輕飄蕩,像無數掙扎的亡魂。
紅柳松開枝條,跪伏在青銅棺前,長發如水草般在水中散開。
她的聲音帶著敬畏與狂熱:“姥姥,寧辰帶到!”
“轟……”青銅棺微微震顫,棺蓋與棺身的縫隙滲出暗紅色的霧靄,在水中暈染開來。
一個忽男忽女的聲音從棺內傳出,像是無數人聲的糅合,帶著腐朽的回響:“他就是寧辰?”
剎那間,無數漆黑的柳枝從棺縫中暴射而出,如毒蛇般朝寧辰襲去!
枝條上布滿細密的倒刺,尖端閃爍著幽綠的磷光,仿佛沾滿了某種古老的劇毒。
寧辰瞳孔驟縮,心臟幾乎停跳……
然而,就在柳枝即將刺入他身體的瞬間,全部停滯!
“……”
湖底陷入詭異的寂靜。
青銅棺內的存在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而警惕:“好濃厚的陰氣……”
就在毒刺距咽喉只剩半寸時……
“嗤!”寧辰心口突然浮現金色龍鱗虛影,柳枝如觸烙鐵般焦黑蜷縮!
湖底淤泥翻涌出無數古銅錢,每一枚都刻著“判邪永鎮”,正是當年任家沉湖的鎮物。
“原來如此……”紅柳突然狂笑,“姥姥怕的不是你……”
她一把撕開寧辰衣襟,露出鎖骨下若隱若現的任氏家徽胎記:“是任老狗留在你魂里的這道判官契!”
寧辰自己也是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不知何時,他的皮膚下竟隱隱浮現出青黑色的紋路,如鱗片般閃爍一瞬,又迅速隱沒。
“……”棺內的柳七沉默片刻,最終陰沉開口:“先將寧辰關進祭臺。”
紅柳的指甲突然插進棺縫,黑血順著符文凹槽流淌:“姥姥,現在就抽了他的龍髓……豈不痛快?”
棺內傳出類似嚼碎骨節的“嘎嘣”聲,三根柳枝猛地刺穿紅柳肩膀:“蠢貨……沒看見他魂里還拴著任家的追魂線?”
紅柳低頭應聲,隨即揮動枝條,將寧辰拖向湖底另一側的祭臺……
祭臺中央豎立著一根青銅柱,柱身上纏繞著早已干枯的柳枝,像是曾經綁縛過無數祭品。
寧辰被重重摔在祭臺上,紅柳的枝條如活物般纏繞上青銅柱,將他牢牢捆住。
“寧公子,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吧。”紅柳輕笑著,身影漸漸消散在幽暗的水中。
湖底亡魂的低語聲漸漸扭曲,化作一縷縷黑煙,滲入祭臺的裂縫之中。
而與此同時……
臨縣,宋代大墓深處。
麥冬手中的斬魂刀微微震顫,刀鋒上的古老符文泛起幽光。
黑貓蹲在他肩頭,金色豎瞳緊盯著面前的巨大棺槨。
“這棺槨……不對勁。”麥冬低語,手指撫過棺槨表面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