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垂眸看人時,烏黑的發絲微微凌亂地搭在額頭上,偶爾會與纖長的睫毛糾纏在一塊,不笑時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笑時又是那種散漫勾人的調調。
應伽若震驚于他這段話的同時,發現自己昨天才得的急性臉盲癥也痊愈了。
>gt;不過,謝妄是什么意思?
她張了張唇,大腦像是塞了五顏六色的毛線團,亂成一團……順便把嗓子也塞住了。
沒等她想好說什么,謝妄已經打開他帶來的書包——
筆袋、草稿紙,昨晚用過的白色雪人指讀棒。
緊接著又“啪”地一聲,拿出一張卷子拍到應伽若面前,神情已然恢復慣常的淡漠薄情,不容置喙地說:“既然你沒意見,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啊?”
應伽若好像感受到課桌擦著她的大腿微微震動,隔了好幾秒,她才遲鈍地問:“開始什么?”
男高中生都這么善變嗎,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還能開始什么,開始學習。”謝妄神情自若地在對面放滿樂器的教學區落座,路過桌子時食指骨節屈起,敲了下她桌面上的空白測試卷。
應伽若一愣:原來是開始學習!
差點想多了。
應伽若喝了口汽水壓驚,然后舉手提問:“我覺得哪里不對勁,我是想找個男朋友一起學習。”
謝妄邏輯縝密地反問:“你找男朋友的初衷不是為了學習嗎?年級第一、物理第一、體測第一陪你卷學習,哪里不對?”
應伽若:“事是這么個事兒,但是……”
“物理不想提分了?”
“想。”
“態度不錯,距離二模還有一個半月,別浪費時間。”說著,謝妄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沙漏,倒扣在旁邊三角鋼琴的蓋上。
輕描淡寫地補充,“半小時寫完你面前的卷子。”!!!
雪白的細沙在沙漏內緩慢地流淌,玻璃質地的球形底座攏起小小的一捧,像是在心里長出一座小山。
這種倒計時的感覺,讓應伽若瞬間像是提前到了高考考場。
教室安靜下來,只有應伽若的筆摩擦在草稿紙上演算的沙沙聲。
謝妄姿態隨性地坐在琴凳上,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窗外,樹上的小飛蟲撞擊玻璃,一下一下,頭皮血流,也倔強地做著無用功。
真的好傻。
應伽若用完一整張草稿紙后,忍不住去看講臺桌上的沙漏。
謝妄出的這張卷子,結合一模她的錯題,為了給她拔高的,并沒有出一些基礎題浪費時間,所以……題太難了。
一共八道題,應伽若第三道就卡住。
和這道題互相對視長達一分半鐘后,應伽若突然開口:“謝妄,我有點難受。”
謝妄捏著指讀棒上小巧的雪人腦袋把玩:“怎么,椅子上面有釘子?”
應伽若:“沒……”
又過了一分鐘,應伽若擰著細眉,坐直了身子:“我懷疑有蚊子咬我。”
謝妄終于起身,走到她桌旁站定:“才三月,哪家蚊子這么沒公德心?”
應伽若覺得他在嘲諷自己,立刻擼起袖子:“真的!你看!”
雪白瑩潤的手臂干干凈凈,別說蚊子,一個包都沒有。
“咦?”
她真的有感覺到被咬,到底咬哪兒了?
應伽若在謝妄眼皮子底下找了半天,終于在無名指根的位置,看到一個米粒大小的蚊子包,立刻秀給他看:“就是這里,好癢。”
謝妄托起她的手垂眸看了一會兒,然后從筆袋里抽出一只紅色批改筆,在鼓起的粉色蚊子包上畫了朵小紅花問:“還癢嗎?”
應伽若感受了一下,老實回答:“癢。”
筆尖在肌膚上游走,更癢了。
還有,在手指上畫小紅花是什么鬼?
謝妄幼稚死了!
謝妄放下筆,語氣平平說:“行,繼續做卷子。”
應伽若:“……”
“我說的是癢!”
“只要沒被咬掉手指,就能繼續做題,還剩十五分鐘。”謝妄示意她看沙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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