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從哪兒得出這么驚世駭俗的結-->>論?!”應伽若被這話嚇得手腕一歪,筆下劃了一道又歪又深的黑線,甚至畫出了稿紙邊緣,落在桌上。
本就充滿應·企鵝寶寶·伽若歷史遺留痕跡的桌面,又增添一抹新的記憶。
謝妄拉長了語調:“當然是……從你臉上。”
順手將草稿紙從應伽若筆下解救出來,卷成圓筒狀,隔空輕點她的臉頰,“左臉寫著‘我想睡’。”
“右臉寫著‘謝妄’。”
頓了半秒,在應伽若驚恐的眼神下,他慢悠悠地補充,“中間寫著‘的床’。”
伴隨著謝妄慵散又不失少年清冽的嗓音,他手中的小圓筒輕敲了下應伽若的額頭,鋒利的紙緣被卷成筒后毫無殺傷力。
應伽若深吸一口氣,探身奪過他手中的小圓筒,撕巴爛丟進垃圾桶,“謝妄,你討厭死了!”
她粉白的面頰鼓起,像一只發脾氣的小企鵝。
“我討厭,葡萄討你喜歡嗎?”謝妄將果盤推到應伽若面前。
自己惹的自己哄。
應伽若脾氣來的快,也很好哄,也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看了會兒水靈靈的葡萄,今天格外不想剝皮。
于是又看向謝妄,理直氣壯地說:“你給我剝皮。”
怕他不答應,應伽若軟點語氣,又補充了句:“我很嬌嘛,剝不了皮。”
沒忘記把回旋鏢扎回謝妄身上。
應伽若的漂亮是具有攻擊性,烏發紅唇雪膚,典型的濃顏系長相,然而光線下,仰頭眼巴巴地看著人時,又會給人一種柔軟的、純凈的、很乖很好揉的錯覺。
誰都不忍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對視幾秒,謝妄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留給應伽若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
以及……
簡意賅的兩個字:“等著。”
應伽若挽回了顏面,她紅唇翹了翹,心想:讓你欺負我,必須欺負回來!
幾分鐘后。
謝妄重新坐回椅子,干凈修長的指尖剝開葡萄皮,露出里面晶瑩的果肉。
他忽而掀起眼皮,涼涼地問了句:“勞駕大小姐親自吃葡萄,需要喂到你嘴邊嗎?”
“你喂。”
應伽若被伺候慣了,才不管謝妄是不是虛情假意呢,直接含住他指尖的葡萄,含含糊糊地說,“本小姐賜給你這個殊榮。”
謝妄沒想到她這么莽撞,還沒來得及收回手。
應伽若淡粉的唇瓣沾了透明的葡萄汁,像兩片沾了露珠的櫻花瓣,隨著她舌尖一卷,一個不小心……
應伽若:“!!!”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似是沉寂的火山,突然裂開一道狹窄的縫隙,熾烈的巖漿沿著縫隙蜿蜒而下,所過之處烙印出灼熱而鮮明的痕跡。
窗外的鳥在這一瞬間好似再次集體被毒啞了,偌大房間里,只余彼此刻意減弱的呼吸聲。
幾秒后,謝妄神情看似平靜地示意應伽若看他指節上的罪證:“饞成這樣?”
應伽若睫毛微顫,神情有點慌,她感覺自己舌尖都麻麻的,像是有電流從舌尖傳遞到大腦皮層。
謝妄不會在手指上下毒了吧?
應伽若眼神飄忽地“嗯”了一聲,含淚認領了這個罪名,推了他手臂一下:“所以你還不趕緊繼續。”
“我還要吃。”
謝妄慢條斯理地別開了目光,原本兩條隨意岔開的雙腿懶散地交疊起。
他坐在電競椅的身體往后一仰,隨機拿起一本書,面不改色地說:“我罷工了。”
“自己吃。”
什么?
罷工?
自己怎么吃?
誰給她剝葡萄皮?
應伽若表情轉化很快,下一秒,漂亮臉蛋染上幾分失望:“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半途而廢、出爾反爾的人,太讓我寒心了……”
謝妄敷衍地翻了幾頁書,才發現是應伽若新買的那本難題集錦,每道做不出的難題旁邊都標注了哭唧唧的涂鴉小表情,邊緣在光線里暈出蜂蜜融化的墨痕。
他把書往桌子上一撂:“那你讓警察來抓我吧。”
應伽若:“……”
倒也罪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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