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制裁對方時,一些常識自然而然浮于腦海,只是可惜,依然想不起過往。
不過以后想起的常識多了,或許由此能夠推斷出自己的身份,畢竟一個人不可能得到以前不曾見識過的東西,并將其列為常識。
顧筠不知他心中的謀算,苦苦數著時間。
十聲過后。
林岳問道:“你的頭發?”
顧筠會意,騰出一只手,摸摸自己長到脖頸下面一點的頭發。
“路上碰到不好的人家,要留我做媳婦,我不愿意,想要逃跑,他們揪我頭發,把我拉了回去。后來在好心人的幫忙下跑出來,覺得頭發太長,嗯,麻煩,所以請人剪成這樣了。丑嗎?”
“你多心了。”林岳松開了他,“夜深了,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顧筠糾結一下,占了個角落,蜷曲起來,閉上眼睛。對方顯然不想睡覺,他要是也不睡,對方心血來潮,又問話怎么辦?
他實在不想應付了,裝也要裝睡。
對方若想睡了,還要那么大的位置留給他。
顧筠心里想著裝睡,思緒飛揚,想到與對方方才的對話。過不多久,恢復記憶?
各路神仙,千萬保佑對方要在他尋得立身之本之后,方才恢復記憶。
如果你們不應,我就傳你們的壞話。這么小的心愿都不能完成,要你們何用?當然,你們要是應了,以后一定給你們堆多多的香火。
顧筠現在是從反復橫跳的無神論者滑為多神論者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顧筠睡著了。
一側,林岳脫了外衣,給人蓋上了。
正是秋日,入夜之后,氣溫轉低,四下微涼。
林岳作罷,盤坐草墊上頭,伴著糧食收后,各處傳來的遼闊的蟲鳴、鳥叫、犬吠,盤算以后。
.
顧筠再度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略微陳舊的現代防盜門。
他心下一驚,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翻了起來,他猛地用面部解開智能鎖,推開防盜門。
一個有著客廳、飯廳、主臥、次臥、書房、廚房,以及陽臺與廁所的房子,在他眼前緩緩鋪開。
顧筠顧不得換鞋,往干凈地板上踩上一串臟兮兮的腳印,來到廚房。
“媽!爸!哥!”
“鬼叫什么!”人剛到廚房,一道不緊不慢地訓斥就響了起來。
顧筠扒著門檻,看向聲源:“舅爺!您怎么來了,我爸和我哥呢?”
他看了看廚房里另外一個人,這人是他媽瓊淑。她為了烤蛋糕,正在調整烤箱溫度。
瓊建華道:“怎么,我不能來?”
“那不是,可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忙嘛,要伺候你的新品種南瓜苗苗,那是你的心肝寶貝。”
瓊建華道:“讀書讀癡了,那都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南瓜都結出來了,吶,你媽都和了面粉,擱烤箱里了。一共六個,一人一個,多得兩個,我帶回家給白雪和煤炭,獎勵它們沒有禍害南瓜藤。”
顧筠湊了上去,吸吸鼻子,聞到香甜的南瓜糕味。
真好啊!
“你是小狗?聞聞?換鞋!還有你這衣服,也換了,穿得什么?你去劇組里頭當群演,撿垃圾了嗎?不倫不類。”瓊淑一巴掌拍了下來,正正好拍到后頸。
顧筠嘶了一聲。
“顧小狗,動。”瓊淑笑著說道。
“爸和哥呢?”
“現在四點四十不到。”
顧筠擦了擦酸澀的眼睛,美滋滋去了,換回衣服和鞋,一看時鐘,五點半,爸和哥應該回來了,于是沖到門口。
果不其然,大門響起解鎖聲。
他一把拉開了門,“爸!哥……”
話沒說完,臉哐地拉了下來,猛地把大門往回壓。
門外竟是認定他是白蟒軍小兵,謹遵燕臨縣縣令的命令,翻來覆去用刑審問他的那位獄卒頭兒。他的后面跟著一個身著官服,肚皮圓滾,肥頭大耳的人——燕臨縣縣令。
對方一聲令下,要獄卒頭兒把他拿下,說他要跟他們走。
顧筠道:“我不跟你們走,這不是大宣,這是華國,你們這是強闖民宅,我要報警!媽!舅爺!報警!!!”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