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那人掀開帳幔出去,一絲晚風趁機鉆了進來。秦維勉拉下錦被,這才發現自己臉上、身上是滾燙的。
冷風一激,感受就更明顯。秦維勉知道,這種反應不止是方才-->>纏綿留下的激動和赧意,還有對更進一步的渴望,他的身體正直白地向他展示著對于賀云津的期待。
他感受得到,賀云津也是期待的,只是不知為何,賀云津在面對時竟選擇硬生生轉開。
賀云津的聲音遠遠傳來,不知給守衛的人吩咐了什么,幾人壓低聲音應下來,賀云津才離開。
秦維勉被拋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委實難受,加上酒意的作用,他忽然間明白了為什么有那么多奢靡之君。
他但凡自制力差些,頭腦昏些,現在都會立刻找幾個人來服侍,痛快一場。
秦維勉又疲倦,又睡不著,越想賀云津越覺得是個冤家。他正無奈,忽然聽到極輕極輕的軟綿綿的步子聲。
警惕地睜開眼,秦維勉在黑暗之中看見兩只小爪子從帳幔的縫隙伸了進來,隨機又鉆進來一顆軟滾滾的腦袋瓜。
小九帶著詢問地、期待地看著秦維勉,伸出舌頭品嘗著空氣中的味道,耳朵尖的白毛輕輕抖動。
秦維勉心中一喜,揉揉小九的耳朵,拍拍自己身邊:
“快來。”
小九聞爬上秦維勉的床,將尾巴甩過來。
秦維勉見它親近自己,越發肆無忌憚地揉搓小九的耳朵、肚子和尾巴,小九毫不抗拒,整只貼在秦維勉身邊。
“還是你乖,不像某些人。”
秦維勉早上醒來時,小九已經不見了。夜間是路天雪執勤,秦維勉問他見到九節狼沒有,路天雪別說沒看見小九走,甚至都沒見到小九來。
秦維勉稍感奇怪,不過這小東西身輕體便,行蹤隱蔽也正常。這么一想,秦維勉就將此念放下,去忙正事。
不久后有人快馬來報,說天子派來的宣旨大臣到了離橫州城二十里處的驛館,當天就能到城下了。
秦維勉一面派人收拾城中的客館、安排禮樂宴席,一面準備親自到城門外迎接。
對賀云津的所謂懲罰本來就只是意思意思,現在秦維勉自然連忙將賀云津叫回來,讓他換好禮服,到時候隨自己一同出城迎接。
“殿下認為朝廷是什么旨意?”
賀云津已經穿戴好,他一向不喜繁復,禮節以外的裝飾是全不會上身的,就是這禮服他自己也覺得刺眼,不過是不得不穿罷了。
他此時就看著秦維勉被人服侍整理衣冠,王的禮數自然更加復雜繁瑣。
“濟之先坐吧。”
秦維勉不回答,賀云津猜測是此時說話不便,也不追問。不過賀云津看了看在場眾人,試圖找出秦維勉顧忌的那一位是誰。
敖來恩道:“卑職再去看看衛隊集結得如何了。”
秦維勉讓他去了,又吩咐下人道:
“暫且如此吧,在軍中不比在宮里,原就沒那么多器用,禮數足了就是。”
又打發走一批人,秦維勉這才同賀云津交談起來。
“濟之現在才揣度朝廷的旨意,不覺得太晚了嗎?”
賀云津笑道:“我想殿下自然有謀劃,只是末將登不得殿堂,只能做好戎事,替殿下分憂罷了。”
“濟之別急,自然有你能拜丹墀的時候。”
賀云津聽了并不做聲,只是搖頭微笑。這么長時間了,秦維勉應該很清楚他并沒有拜相列將的熱切。
秦維勉瞥了賀云津一眼,自然看出這個意思。他早想給賀云津表功,賀云津那時候就堅辭不受,現在又立了大功,可秦維勉反倒不想將他交給朝廷了。
雖說賀云津作為他的僚屬已經無可升賞,但秦維勉發現自己現在放不開這個手了。
見賀云津果然態度未變,秦維勉更加放心。
“朝中的情況比邊地還要復雜,”秦維勉嘆道,“大哥自然不會愿意將橫州交給我,他手下親信之間又彼此爭奪,他不好辦呢。”
“橫州兵精糧足,經此一事士民又多心向朝廷。殿下若有此以為根基,稍加經營,再串起相州關一線,到時北地烽煙必靖,收復朔州也將有望。”
秦維勉沒有賀云津這么躊躇滿志,這朝廷的漩渦之深,賀云津是看不明白的。
“當初父皇令我掌兵,不過是見我到了年歲,派出來歷練一番,他老人家怕是沒有想過我真能遇上戰事,還是連連作戰吧。”
賀云津笑道:“兒子有本事,當父親的哪有不高興的?”
秦維勉搖搖頭,不再多說。賀云津還是想象不到朝中斗爭的復雜,他們不是小門小戶,父子之情是不適用于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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