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長公主瞪她。
“他現在不喜歡你,你們成婚了,在一起時日久了,他發現你的好,自然會喜歡你。即便他不喜歡你,那又如何?
“世間大部分夫妻都是貌合神離,與那些娘子相比,你要好上不少。你是太子妃,你的兒子女兒都有封號,日后子鈺登基,你就是皇后,你的兒子女兒是太子是長公主。
“你要嫁給旁人,你能有這樣好的日子?凡事都要自己爭取,你的郡主封號就是我向陛下爭取來的,旁的長公主的女兒,就是普普通通的宗室出女。”
柔嘉郡主囁嚅著嘴唇,眼淚還不斷往下掉著。
含珠長公主道:“別哭了,真不像是我的女兒。”
柔嘉郡主擦去眼淚,道:“阿娘,太子哥哥不喜歡我,舅舅不給定下婚姻,我要怎么跟太子哥哥結為夫妻?”
含珠長公主道:“你是一點沒有聽進去我的話。”
柔嘉郡主道:“我聽進去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太子哥哥結為夫妻。”
含珠長公主道:“過些日子,等那顧小娘子正式迎入東宮,被冊封為次妃,我找個理由,把那顧小娘子召來府里。
“你同她處好,好好學學她。聽聞這顧小娘子品行端正,秀外慧中,想來并非用的下作手段,爬上太子的床。
“你同她學好后,我便找個機會悄無聲息殺了她,子鈺傷心之時,你去安慰,十有八九,這婚就成了。”
柔嘉郡主道:“殺了她?阿娘,不……”
含珠長公主冷冷說道:“一個妾室而已,她能為你而死那是她的榮幸。”
柔嘉郡主道:“我們可以把她送出京城,再不許她回來。”
含珠長公主道:“為什么要這么麻煩?一個消失的人和一個死去的人,誰更讓人記掛?你不要同你爹一般,優柔寡斷,這樣是做不成事的!要不是你自個兒不行,不能叫人喜歡,何至于出此下策。”她的表情有些猙獰,胸脯劇烈起伏。
柔嘉郡主雖不是第一天見到含珠長公主這樣,卻仍是被嚇住了,小心往后退了一步。
含珠長公主道:“行了,去跟子鈺道別,我們回去了。本來是想你和子鈺培養培養感情,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柔嘉郡主:“是。”
含珠長公主道:“你總要為自己以后考慮。難道我會害你不成?”
柔嘉郡主道:“是。”
柔嘉郡主換了一條新手帕,擦干眼淚,抬起頭顱,正要跟上含珠長公主,余光卻見對面樹蔭小道跑過一群人。
似乎是命中注定,柔嘉郡主一眼注意到了為首粉衣女子,對方跑得很快,后面幾個宮女有些追不上,邊跑邊大口喘氣。
這位粉衣女子有著一頭叫人驚訝的,只到脖頸下面一點的黑色短發,即便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她還是敏銳地窺到對方身上那份旺盛的生命力。
在此之前,所有女子里面,她只在趙熏身上窺到過這份旺盛的生命力。
不過后者比之前者,似乎缺少了什么,不足叫人一眼看去便覺精神一振,似乎久旱逢甘霖。
雖然如此,她還是更加喜歡趙熏,不過對方并不喜歡她,她清楚知道原因。
這是因為今年春季,趙熏帶著她在東宮花園撲蝶之時,不小心撞壞了她娘送來東宮的珍貴牡丹。
那株牡丹,宮女捧在手中,正送往花房,兩者于一處拐角相撞,全無防備,牡丹從宮女手中脫落,摔到地上,瓷盆破碎,花瓣散下一片。
她娘知道了此事,便在趙熏登門道歉之時,說她是有爹娘生卻沒有爹娘養的野丫頭。
當時她也在旁,想要幫著趙熏說話,但見她娘正在氣頭,心中害怕,到底沒有開口,反而被她娘拿著用來打壓了一番趙熏。
至此,趙熏再不同她玩,見面只有客客氣氣的一禮,她寫信給對方,試圖修復關系,但并沒有用,行到山窮水盡,只能沉默了。
到底是她的錯。
粉衣女子和那幾個宮女很快消失在視野里面,柔嘉郡主收回目光,一面想著她是誰呢,一面跟上走出好些的含珠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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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娘子真是能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能跑的小娘子。”
“跟著顧小娘子,我飯都要多干一碗。”
“幸好顧小娘子喜歡看書,一看就是半天,并不四下閑逛,否則我這些天下來,腿都得斷了。”
幾個宮女隨著顧筠回到許景舟所在亭子,個個扶著膝蓋,汗水直流。
趙禾見狀,打發她們下去休息片刻。她們此刻喝了一碗茶水,緩過勁來,聚在一起,嘀咕起來。
嘀咕幾句,有人笑道:“這樣也好,這說明顧小娘子身體跟趙小姐一樣好!咱們吶,不必跟著擔驚受怕,也不必多出許多事情來。”
“這倒也是。”
“顧小娘子總是賞賜東西給我們吃,又從不罵我們,正如殿下一般,我是愿意一直侍候顧小娘子的。不過,我有些擔心……”
“柔嘉郡主萬一真的成了太子妃,會不會針對顧小娘子。畢竟殿下偏愛顧小娘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觀殿下這態度,未來仍然是會偏愛顧小娘子,再畢竟顧小娘子跟趙小姐差不多,很多時候都不像個淑女,又蹦又跳。”
這頭宮女們擔心著顧筠,那頭,顧筠開開心心和許景舟說著,他向朝懨補充有關郭陽泉的線索之時,朝懨說以后他倆想要見面可以去他的一處私宅。
兩人頻繁在慈寧寺見面,難免不會叫人碰上。
第75章
許景舟點頭,道:“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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