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腦快要被沖昏的時候,想起林岳的話,驟然醒了過來。
他磕了個響頭,畢恭畢敬道:“大人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決計不會-->>偷奸耍滑,但我現在火候還欠著些許,只擔得起牢頭的差使。”
縣令道:“念在你是初犯,把人換回來,之后好好干活,將功贖罪,也就不追究了。再有第二次,休怪本縣令無情,將你打死在公堂之上!”
馮牢頭連連磕頭,道:“多謝大人!”
馮牢頭走了,回到了馮家。這個時候已經天黑了,甫一回來,他便讓馮夫人籌錢。
馮夫人聽到錢數,吃了一驚,道:“怎么要這么多?”
馮牢頭道:“為了保住自己,可不得這么多!”
他從監獄貪了墨,這縣太爺沒叫他把貪的交出來,他自己也得自覺交出來,明日一早送到縣太爺府上。
至于對方要不要,那怎么知道?縣太爺的心思,他這等人能夠猜到?
不過真叫林岳說著了。
這次因著承差來此的事,整頓衙門,可不僅僅是整頓衙門,還是為了排除異己。
黃師爺雖然是縣太爺帶來的幕僚,但人能力很強,承擔衙門核心事務。
縣太爺不通實務不說,能力也不太行,在這個地方一屁股坐了四年,師爺也跟著一屁股做了四年,這四年,師爺權力架空了縣太爺。
縣太爺不知得哪位高人指點,亦或者腦子開竅了,于是想找點事情拿捏師爺,既要他為自己所用,又要自己掌握大權。
以上的話來自早上聽他說了衙門內部各種事情的林岳。
馮牢頭是沒看出個什么,反正在他這里,師爺大,縣令也大。
林岳跟他說,他被縣太爺提溜出來,又沒當場處理了他,就是因為他是黃師爺的人。
他那監獄,可不止他一人從犯人家屬身上榨油水。
他只要出賣黃師爺,他就能活。
雖然他知道的黃師爺的事情也不多吧。他跟著黃師爺也就混個好日子過。
這叫什么事情,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馮牢頭罵罵咧咧,罵完,想到林岳說的,縣太爺要師爺為他所用,一拍大腿,又叫娘子去把箱子里的人參拿出來,他要去見師爺。
師爺以后還要在衙門見到,對方要是因此針對他怎么辦?
人參找出來,放他手里。
他又為難了,出賣的事情都做了,他去討好師爺,想必也沒了用。
這要如何是好?
一片渾渾噩噩之間,他見到端茶送水的小妾,心癢難耐,拉了人到懷里。
至于師爺的事情,留于明日,令那林岳解決。
這事解決了,錢嘛,再加上一些。
房內火焰跳躍,正在興頭,院子門口傳來一陣如同爆竹般的吵鬧聲音。
“怎么回事?”馮牢頭披起衣服,出了房門,不爽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狼狽不堪的女子,女子手持著匕首,抵著自己脖頸,正朝院內走來。
夜晚負責看門的下人正在極力阻攔她,見到馮牢頭,下人道:“這女人直敲門,我以為是老爺熟人找你,有著急事,就開了門,誰料竟是這女人。我問她來此做什么,她也不答,只說要見您,我要趕她走,她就從袖中摸出刀來,架自己脖子上頭……”
馮牢頭知道來龍去脈,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要死,讓她死就好了!你還叫她給拿捏住了!”
下人眼神發狠,當即就要不顧一切,將人趕了出去。
那女人卻如同游魚,一下子從他手下鉆過去,來到馮牢頭面前,砰一下,跪了下來。
“馮官人,我夫君趙水來前兩日來找過您辦事,請問他找您是為了什么?我在家中聽他說很快就會發財,恐怕與這事有關,而今他已失蹤。我不求發不發財,只求能夠找到他,我不能沒有夫君,孩子不能沒有爹!”
趙娘子淚如雨下,哽咽道。
馮牢頭驚訝道:“他失蹤了?”
趙娘子道:“是!我求您告訴我,他來找您做什么?”
馮牢頭心里暗暗地想,趙水來失蹤或許與林岳及其娘子有關,就他所知,趙水來和林岳兩人有仇。
但他有事請求林岳,故而這等消息不能告訴趙娘子,再則說了,林岳有本事,他或他娘子把人怎么了,又算得了什么?
馮牢頭道:“來找我辦事的人多了去了,我連你夫君趙水來長什么樣兒都不記得,怎會記得他找我辦什么事情?行了,回去吧,指不定你夫君在哪里逍遙快活,過幾天就回來了。”
趙娘子道:“我求求您,您仔細想想……”
馮牢頭看一眼小妾。
小妾上前,裝腔作勢,道:“打出去!什么野狗也敢在這兒撒野了!”
趙娘子紅著眼,又把刀架脖子上頭,道:“我死在這里!”
馮夫人早早休息了,此刻也被吵得起來了,往院里一看,悄聲對馮牢頭說道: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