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的地點是一家私人高爾夫球場。
高爾夫球場上,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在揮球,姿態標準而又閑適。&lt-->>;br>像是能感應到陸景航的到來一樣,他驀然轉身,俊逸的眉眼露出一絲笑容。
陸景航有瞬間的恍惚。
“來了,打一局怎么樣?”左巖開口,跟老朋友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景航不動聲色的躲過,淺笑:“好啊。”
兩人打了四局,平分秋色。
左巖將球桿遞給球童,和陸景航走到一旁的藤椅上休息。
“景航。”他突然開口叫他。
陸景航放下手中的水,抬眸看他。
男人轉過身,一臉愧疚的看著他:“你怪我這些年都不回來看你和爸媽嗎?”
陸景航心頭微微顫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怎么會?”
他淺淺一笑,眼中帶著三分笑意:“你能找到親生父母,能承歡膝下,我們怎么會怪你,伯父伯母身體如何?”
“他們很好。”
左巖收回視線,低頭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斂去了眸中的光芒。
兩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一會兒,他聲稱自己公司還有事情,便先行離開。
左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陸景航坐上車之后,攤開手掌心看了看,才發現手掌心都是汗。
他閉著眼睛,頭靠在椅背上,長指揉著太陽穴,盡量壓制住腦海中閃過的畫面。
一幅幅,猙獰而又可怕。
他的心魔,又開始了。
正在心緒胡亂的時候,手機響起,他接起,沈薄承的聲音咋咋呼呼傳了過來。
“哥們,我沒辦法了,你自己過來一趟吧。”
“怎么了?”他的心驀地吊了起來。
“怎么了,我去,我現在總算知道你們兩個為什么會互相喜歡了,因為你們都是同樣的死腦筋啊我去。”
“說重點。”他有些不耐煩的蹙眉。
“重點就是,嫂子根本不聽勸,覺得夢游是什么特別恐怖的疑難雜癥,好了,她現在已經在考慮著搬到深山老林,說不想害到別人。”
陸景航:“……”
“我馬上過來。”
……
陸景航到童笑家中的時候,她還在忙著疊衣服。
驀地,背后籠罩下一道陰影,她一轉頭便看到陸景航站在自己身后,臉色沉沉。
“你來干嘛?”
“你要干嘛?”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童笑眨了眨眼睛,沒好氣的將衣服往行李箱一塞:“回家。”
“回哪個家?”他步步逼問。
廢話,她除了老家還有哪個家啊。
“不用你管。”她伸手去推他,“讓讓,你擋道我的路了。”
可惜陸景航紋絲不動,反而將她的手一握,讓她動彈不得:“聽話,別胡鬧了。”
“我沒胡鬧啊,我有夢游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我哪天晚上夢游,控制不住殺人放火或者偷東西怎么辦,所以為了杜絕這后果,我現在就回家,讓我爸媽給我找個小地方,我就在那里自生自滅。”
陸景航明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可內心還是涌起陣陣無力感。
見她繼續塞衣服,他索性伸手將行李箱蓋上:“別弄了。”
“我回去管你什么事啊陸先生,離我遠點,萬一我待會狂躁癥發作,再給你手腕咬一個手表。”
陸景航簡直氣的心口疼。
他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俯身直接將她半扣在床上:“你鬧夠沒。”
童笑掙扎了一下。
“我才沒有胡鬧,你怕我夢游,那我就走遠點,讓你眼不見為凈,這不是很好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怕你夢游?”他真的要被這女人氣死了。
“你用行動說了,你用你的眼睛,表情說了。”
“你做的很對,換做是我,也會嫌棄一個會夢游的女朋友或者老婆,這晚上睡著睡著,突然跟僵尸一樣跳起來,每天身邊跟睡了一個定時砸蛋一樣,的確很恐怖。”
她還煞有其事的開始分析。
“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更沒有嫌棄過你的病。”
他只是心疼,愧疚到無以復加。
因為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你沒有嫌棄我的夢游癥,干嘛要執意跟我離婚,不就是怕了我。”她還在拼命激將。
陸景航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閃了閃。
他不是笨蛋,非常明顯的,她是在激自己。
激他說出真話。
這樣一想,陸景航心頭冷靜下來,想到左巖,想到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神,他斂下所有情緒,松開她的手,起身。
乍然失去桎梏,童笑心頭也微微一涼。
然后,她聽見他說:“我會和你離婚,是因為我們不合適。”
直到門關上,童笑一個枕頭扔過去,恨恨的擦了擦眼淚。
“不合適你大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也一樣,我都這樣逼了還不說真話。”
是了,師父和聞雅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訴她了,她夢游的情況,他的問題,包括這套房子也是他的事實。
原來,他在背后為自己默默做了那么多,可她卻怨念了他那么久,還給他手腕咬了一個手表。
童笑突然就心疼了。
這個男人,為什么所有事情都喜歡自己扛著。
喜歡一個人,并不是就是分享對方的喜悅,還有痛苦啊,如果他喜歡自己,為什么痛苦就不讓她一起分擔。
就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嗎?
想著,聞雅打過來:“笑笑,你跟太子爺談的怎么樣了?”
童笑鼓著嘴巴:“敵方火力太弱了,還沒打就跑了。”
聞雅:“……”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要攻占了這個堡壘。”
她瞇著眼睛,信誓旦旦的握拳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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