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修長漂亮的手還沒到眼前,就被童笑一巴掌拍開。
陸景航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凝了一下,隨后緩緩收回。
他想拭去她臉上的淚,可好像,并沒有資格了。
童笑捂著臉自顧自哭了一會兒,突然打開車門飛速離開,陸景航下車要追,看到跟上去的杜風和杜雨,又坐了回去。
有他們在,他應該放心。
現在的他,有什么資格去追她。
凝眸看著鮮血淋漓的手腕,那一排牙齒印整齊而又深刻,可見她當時是下了狠心咬的。
手機鈴聲響起,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
“哥們,今晚的實驗成果如何,那個女孩是我師妹,她也是專攻心理學的,應該跟你聊得還行吧。”
“恩。”他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并沒有太多情緒。
沈薄承早就習慣他這種半天打不出一個屁出來的模樣了,也沒有懷疑,繼續說道。
“其實我剛剛已經問過我師妹了,他覺得你應該有徹底治愈的傾向,不過啊,我被她罵了一頓,說是為了來見你,她男朋友吃醋了,這會哄了半天沒哄好。”
“恩。”陸景航眸光一絲波動都沒有。
“喂喂喂,我說了這么多,你好歹給一個反應不是,我說……”
“我今晚在餐廳遇到她了。”他突然開口說道。
沈薄承愣了一下,然后傻乎乎的問道:“看到誰,她是誰?”
接著,突然反應過來倒抽了一口涼氣:“你是說嫂子,哦不,童笑嗎,她也在餐廳吃飯嗎?”
“不是。”陸景航微微吸了口氣,“她在餐廳打工,你幫我查一下,為什么。”
話畢,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整個人靠向椅背,神情十分疲累。
“打工?”
商允堯捏著手里的紙張,抖了抖,看向站在面前的阿城,“你確定小不點去打工了?”
可為什么呢,她缺錢了嗎,難道被雜志社開除了?
并不是啊,他并沒有收到什么風聲。
“對啊,就是在那家西餐廳。”阿城老老實實的回答。
“小不點去上班幾天了?”他沉著一張臉問道。
“應該有一個多禮拜了。”
阿城還沒說完,商允堯已經拿著外套準備出門,見狀,他趕緊上前攔著:“商老師,您去干嗎?”
“去找小不點。”
真的離開陸景航之后,她變得窮困潦倒了嗎?
那個混蛋,連一點點補償安慰都不給這小不點嗎,真的當她只是弱勢群體小包子好欺負嗎?
想到這邊,商允堯拳頭突然癢癢的,很想狠狠的揍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一頓。
“商老師,這都快十二點了,餐廳早就關門了,童小姐也應該回家休息了,你要去找她,也要明天去吧。”
商允堯郁悶的吐出一口濁氣,將自己摔進沙發中。
……
童笑回到家之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想到自己狠狠咬陸景航的那一幕,想到他鮮血淋漓的手腕。
突然,又十分后悔。
剛回來的時候,她滿嘴都是血坐地鐵,還有好幾個人被她嚇到,以為她出什么事了。
她的模樣都那么可怕了,可見陸景航被自己咬的又多深。
不知道會不會破傷風,他會不會去處理一下傷口……
“啊啊啊!”越想越心煩意亂,童笑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用枕頭打自己的頭。
“想個屁啊你,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咬了又怎么樣,這是他應得的。”
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她又哐當一聲躺回床上,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快點睡著。
……
沈薄承聽到童笑去什么西餐廳打工之后,立馬讓好朋友幫忙查了查,也沒查出什么原因。
廢話,這種事只有問她當事人才知道,那個餐廳老板還會關心兼職員工為什么來餐廳工作嗎?
于是,抱著疑惑的他大半夜的跑到陸景航家里。
他已經沒住在銘豪錦苑了,搬回了自己以前住的公寓中。
其實沈薄承真的很不喜歡去他住的地方,簡直冷的毫無人性。
整套公寓冷冷清清的不說,色調不是灰就是黑,一看過去,壓抑的不行,跟銘豪錦苑的房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沈薄承很明白環境對人造成的影響。
明快色彩鮮明的環境會讓人放松,反之,灰撲撲的暗色調會讓人心情無端端產生壓抑。
而他這個好友,始終都將自己放在一個壓抑的地方。
明明童笑的到來,給他帶來了色彩,結果造化弄人,最后兜兜轉轉,又回去了。
一路上想了這么多,按門鈴的時候,陸景航半天才來開門。
“這么晚你來我這里做什么?”他的語氣很平淡,眉宇間也有些疲累。
倒不是像是工作累的,反而像是心情極度壓抑。
沈薄承眼尖的看到他包扎的手腕,眉毛一揚問道:“你手怎么了?”
“沒事。”他專門朝里頭走去。
“你剛剛不是讓我查嫂子,童笑為什么去餐廳打工嗎,抱歉,查不到。”
“恩。”他沒什么情緒的應了一聲。
“她為什么要去餐廳打工,缺錢了嗎,是不是你租給她……”
“不是。”陸景航突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這件事希望你跟聞小姐守口如瓶。”
“知道-->>知道。”沈薄承點頭如搗蒜。
陸景航剮了他一眼,開始收拾茶幾上的醫藥箱。
“誒,你手到底怎么了?”
“沒事。”